坚定。
送走明家父子,章子聪看着爪牙敛起不少的任九隆,稍微安了点心:“日后可都改了,‘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只要人都在便好。”
任九隆不语。
不是你失去你当然能站着说话不腰疼,吃我家用我家的,还说些没用的,没见你帮我还要落井下石,家里养这头光吃草不犁地的牛干什么?
任九隆不理他,只向红颜和代兴说话:“如今我无妨了,风头也过了,之前汝等定有存款,我亦留有后手,明日兴儿便把该有的拿出来,顺便把我寄存在钱庄里的那份取来,给大丫头添妆,咱们任家人不能丢了面子。”
章子聪憋了一肚子气。
自己好心劝他,他反而好心当成驴肝肺。罢,自己不愿意改,他也懒得再说。
赫连雄今日倒是气色好点,能坐在那里讲话:“姨父真是厉害,还能存下家业。”
“狡兔三窟,”任九隆有些得意,“你见哪个贪的没留下一点东西?不是在临安存在地下,就是通过人脉转存到外阜去了,有的还存在吕朕、西辽呢,若是得活,那便是最后的根基和救命稻草,若不得活,待一定时日之后让子孙后代去取着用,也能暂保他们无虞。”
任九隆有些感慨:“不然为何那么多贪官被抓从来不轻易松口呢?总得把一切都布置好了才好撒手啊。辛苦半生捞来的钱,就这么还回去,多窝心。”
章子聪没有忍住:“你不怕朝廷再查?”
“查?”任九隆仿佛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查什么?朝廷那帮酒囊饭袋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都不干净还敢查谁呢?就说我这次是倒了血霉,陛下亲自要抓,这才这般凄凉。陛下不过一时兴起,很快还有比我能贪的。就说你那好徒弟、当今的明太师,他手里也是有几个黑钱的。这当了太师,路子更广,财源自然也滚滚。”
章氏忍不住反驳:“太师自幼受父亲教导,熟读圣贤书,岂容你胡诌?”
任九隆瞪了她一眼,三角眼中透出厉色:“你懂个屁!”
红颜见气氛不对,便对着厉雅璜开玩笑,把注意力转移:“姨娘在这可住得惯?”
厉雅璜羞涩地一笑:“大小姐快别这么称呼我了,我是离临安三个州外山下猎户的妻子,夫家姓胡。”
章氏侧目。
厉雅璜倒是胖了许多,看来日子也过得不错。这次肯进京来作证,算她知恩图报,过往便不追究了。
任九隆倒是没那么大度,他冷哼一声:“原来雅璜喜欢粗人,早知道便不必进京,还当这委屈的妾,害自家主人。”
厉雅璜满脸通红,她当即跪在地上:“之前是民女之罪,大人若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民女能做到的一定办到、权当赎罪。”
红颜过去扶起厉雅璜:“罢了,如今你有你的日子,我也有我们的日子,日后不相扰便是了。你挺身而出,周、常两家该是翻不了身了,任家也能好起来,不必过于自责。”
红颜又笑道:“再几****出嫁,你多留几日,送送我,如何?”
厉雅璜知道这是红颜抛出来的橄榄枝,便点头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