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复诊前有事情,药吃完了,不就停了吗?停药的不良反应更大,对吗?”女人解释着,似乎是哀求。
“这个....”水溶有点犹豫了,“记得上次您来还不到一个星期,开的一盒应该还有一些吧。”
“嗯,是的,那就再开三盒吧。”女人说道。
“哦,那可不行,这个真的,请您也不要为难我,这是违反规定的。”水溶连忙回答。
“嗯,那您说吧,最多能给我开多少。”女人微笑着说。
“一盒。按理说上次就是上周,这次都不该给您开药的。”水溶说道。
“那就一盒吧。”对方连忙说道。
水溶看了一眼眼前这个把药物看得比什么道理重要的女人,只能无奈地帮她有开了一盒药。
“谢谢医生啊。”女人道谢道。
“孙太太,还是希望您不要把太大的期望寄托于药物。实际上还是有很多方法走出来的。”水溶看了一眼女人说道。
“嗯,我知道而且我也必须走出来,这样老公才能开心一些,儿子也应该能更加开心起来。”女人说道。
“孙女士。”水溶又开口了,缺似乎又有些欲言又止。
“嗯,您说。”女人看着水溶说道。
“我还是要重复一下之前说过的一些话,希望您不要觉得医生啰嗦。比起让您的先生和孩子开心,您现在面临更重要的事情是如何爱自己,让自己的开心。把来自外面的压力和不良感受切断,并且自己为自己寻找和创造一些良好的情感体验和氛围。”水溶说道,虽然他心里明白,这些说了也算白说。眼前这个女人,已经在长年累月的被忽视中,变得自我微弱,灵魂远离了。
“嗯,我知道,这些都懂。”女人连连点头,说着便起身离开,水溶起身相送,但实际上,他对自己的绝望更加深了一层。
虽然自己也是从医不久,但毕竟学习研究的年月已经很久了。之前的各种发现和突破,都被他写进了论文中,还拿了奖项。本以为自己是可以为这个领域做些贡献的,却没想到,真正开始临床以后,连一个最常见的中年绝望妇女的抑郁症他兜束手无策。
或者说,他知道一切的答案,它们就在那里。然而,那些答案就像是一张永远兑换不到药物的处方笺,显得苍白无力。
“您随时联系我,工作时间,我一直都在的。”水溶把病人送到门口,轻声关照。
“好的医生,谢谢你。每次从你这里走出去,都感觉轻松了好多,仿佛人生又有了希望一样。”女人笑着说道。这个女人,在修养上是极好的,就算身患重度抑郁,依然没有少了必要的礼节。
“能为您缓解心情,是我的荣幸。同时也希望您能找回生活的动力,毕竟药物只是外力,内心的动力才是真正能让您完全康复的。”水溶说道。
对方连连点头,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而水溶的心情,更加低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