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百公里,谁也碍不着谁,干嘛非要给自己无端树立个敌人?
说不定还是个很强大的敌人。
至于之前的狠话,你仔细想想,我们自己的声明其实都在一个范围之内,算是合理的怀疑,那些真正丧心病狂的,譬如说他们制造了病毒,是我们说的嘛?!
当然,放狠话也是为了藏拙,叫他们以为我们自大,叫他们轻敌、摸不清我们的虚实。
同样也是为了不让咱们市里的幸存者都信了他们的话,全都跑掉,不然我们以后哪里有新鲜血液?”
老者有条不紊地说着,说完还打开保温杯细细地品起了茶。
“但之前那样搞,他们怕还是不会待见我们。”
“待见什么?滦阴市还有几家幸存者团伙能提供他们想要的东西?只有我们联盟有,不然就叫他们无功而返。”
“可是我们要的东西,恐怕也只能他们来提供……”
“林子,以后多跟你几个哥哥好好学学,这种能用脑子思考的事情,不要在首领面前一直问。”
老者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对着一直问问题的青年缓缓道:
“不过你这个问题,我还是可以回答——我们基地,真的急缺什么吗?
东边县城里的丧尸最近正在集体向东迁移,它们走之后,那整个县城里面剩下来的东西不就都是我们的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消息只有我们知道?”
老者看着欲言又止的青年嘿嘿笑了几声:“当然不是,但你忘了联盟合作时签订的条约了?
以滦阴市为界限,东面和北面的物资归我们,南面归爆裂军团,西面归另外几家。
等我们拿到了那一整个县城的物资,那黄军就等着哭死吧,到时候统一整个滦阴市,也指日可待。”
可是青年还是满脸困惑,但没敢吭声。
这会儿与刚才不同,来参会的众人面色在听到邻县内的丧尸在集体迁移之后都变了几变。
老者笑而不语。
“王老参谋,今日来参加会议的,以后都是我的心腹,有些事情,不必瞒着。”
邢海的声音听不出来悲喜,对这些人似乎也没太多亲近,却有一股天然的威势。
“既然首领有令,我也不卖关子了。”
老者清了清嗓子:“我们不惧怕东面的丧尸潮,不是因为我们实力有多强,而是因为……”
然而话音未落,屋子里的灯光突然灭了。
“怎么回事?!”
众人纷纷将枪掏了出来,茫然四顾。
“报告,停电了!全基地貌似都停电了!”
有卫兵慌忙冲进屋内。
“停电了?”
邢海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走出门外。
映入眼帘的不是往常明亮的路灯,而是一片昏黑的街道和简易住宅的阴影,西边的地平线上照来最后一丝光亮。
紧接着,黑暗将大地包裹。
许多幸存者从住所内走了出来,茫然无措地望着四周,最后抬头看向天空中唯一的光源。
那里只有寥寥数颗辰星,散发着冰冷而微弱的光芒。
一阵凉风吹过,引得人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
十一月十日晚七点,在无人维护的状态下,九牧国一向引以为傲的基础电力系统,历经了四十天的持久工作之后,终于全线崩溃。
这是个标志性的日子。
失去电力,幸存者们无疑等同于遭受了第二次灾难。
他们将不得不食用生食——如果没有搜集到足够的柴火,不得不忍受未来一两个月之后惯例会爆发的寒潮,不能再长时间保存易于腐烂变质的食物,不得不在黑夜中与狂暴的丧尸战斗,不得不走出最后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