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励小孩继续往高爬的坏种一样,黄培夸杜若的目的就是要他继续膨胀,越膨胀摔的越惨。
“黄兄谬赞了,我也是运气好罢了。”杜若淡淡道。
黄培听杜若又喊自己黄兄,心中恨极,眼角抽动,但却努力压制下去怒火,干笑着点点头,没吭声,到自己位子上坐下。
他心中冷笑,且让你小子嚣张一会,只要今日开了公堂,就是你爹玩忽职守的铁证,我一本参上去,有你小子哭的时候!
下午阳光正浓,不多时杜守义便急匆匆赶来,见到公堂里的杜若后,刚想张嘴说什么,又看了看一旁黄培,便止住,把杜若拉到了后堂。
“胡闹!不和我商量,谁让你放消息要开公堂的?”杜守义气的直跺脚。
“是你说时间紧迫的嘛,我既然破了案,自然想尽快帮你。”杜若道。
“你破了案?短短半天,你能破什么案?你以为当官办案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杜守义叹了口气,继续道:“你老爹我在眉州不能一手遮天,开了公堂,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破案的证据有丝毫破绽都会被挑出来!到时候咱们父子可就不止是下不来台了!”
杜守义也是经验丰富的官场老手,自然和黄培一样,认为杜若这么快破案是年轻人自以为是,想当然。
杜若却没和杜守义争辩什么,直接和他说了自己的证据,并且一番带例子的细致的解释,让杜守义听后目瞪口呆。
“竟有此法!”
杜守义回过神,不免惊叹,眼里也迸发出光芒,杜若见他终于理解,便又附耳交待了他几句。
公堂之上,黄培见杜若父子许久不出来,心中忐忑起来,他生怕杜若被杜守义劝服,放弃开公堂,这就太让人失望了。
‘刚才该多夸他几句的。’
黄培心中懊悔,他只希望杜若眼下将纨绔进行到底,咬紧牙关和杜守义对着干,毕竟如果杜若坚持以找到新证据为由跑到衙门外击鼓要求开公堂,在法理上,身为知州的杜守义也不能不开。
又过了盏茶时间,杜若和杜守义从后堂出来,父子脸色都没有任何表情,黄培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但见杜守义在法案后坐下后,宣布升堂,黄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后,他脸上一直保持的温和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铁面无私。
没必要遮掩了,他即将对杜若露出獠牙!
“威~武~”
公堂内知州上座,通判其次,左右都头护卫,两边靠墙不显眼位置各有一台案,后面坐的是记录的主簿和推官。
堂下,是两排皂服衙役,手持水火棍,一边持棍撞击地面,一边用低沉的嗓音唱宣威武。
公堂内气氛立刻肃穆起来,围观的大批百姓从衙门外门涌至公堂门口,对堂内站着的杜若小声议论起来。
杜若站在堂下,身后跟着杜青,杜青紧张的瑟瑟发抖,杜若倒镇定自若。
“这不是知州大人的公子嘛?”
“是啊,听说他为父分忧查案,只去了蔡宅转悠一圈,就宣称破了案。”
“这怎么可能?州衙查了那么多天都没查出线索,怎么他一去就有?怕不是年少轻狂错以为了什么吧?”
“也不一定,听说杜小公子如今已经走上了正道,那蛐蛐行,关扑街已经好几日不见他身影了。他的词和白话诗也被士人称赞呢!”
“文采好可并不代表会断案。”
…………
围观百姓们太多,七嘴八舌,一下就冲散了公堂里刚产生的肃穆,法案后杜守义对百姓这种行为习以为常,在大宋为官讲究的就是与民和睦。
“肃静。”
拍了拍惊堂木让百姓安静,杜守义看了看杜若,振声道:“带嫌犯。”
按照一般审案流程,有新的证据应该当着嫌犯的面,逐一陈述对质,以示里外公开公正。
“等等!”
面色如铁的黄培出言,制止了杜守义:“杜大人,现在就带嫌犯,只怕是不妥吧?”
杜守义问:“有何不妥?”
黄培冷冷看了眼杜若:“仅仅因为一轻狂小子一番自说,就带嫌犯来审问对质,岂非太轻率了?若是此子拿不出什么真凭实据,或者拿出的证据没有说服力,非但有损衙门威仪,也会教真凶耻笑我衙门无人,竟使小子断案,使他更加猖狂。不利破案。”
一番话有理有据,引得围观百姓们纷纷点头。而杜若听这厮喊自己一口一个“小子”,心中自然是极端不爽。
‘变脸变得真彻底啊!’
杜若知道,“变脸”是官场必备技能。
“你怎知堂下杜若就没有真凭实据?”杜守义面不改色,淡淡看着黄培。
“下官是猜测……”
杜守义瞬间变脸:“仅凭猜测就说出这番话,你这不也是轻狂自说?黄通判,你年纪不小了,怎和小子一样幼稚?”
杜守义一番反怼,引得围观百姓一阵窃笑,黄培也是有些难堪。
“那以黄通判所言,该如何是好?”
怼归怼,黄培的话还是有道理的,杜守义对杜若信心十足,也不怕黄培刁难,是以询问,免得别人说他护犊子。
黄培说话客气了几分,道:“下官认为,为稳妥起见,请杜公子先公示证据,若我等验明证据没什么问题,再传唤嫌犯对质。”
“如此甚好。”
杜守义点点头,然后看向杜若:“若…杜若,你的证据是什么,拿出来让诸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