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先全心里明白了,但是他没有力气再多说一句话了,剧烈的疼痛袭击着他,心跳速度升到了140多,医生说这样很快人就会不行了。
问窦玉尘还要不要抢救,窦玉尘是那样的难以决定,抢救的话,害怕白白让父亲遭罪,不抢救的话,害怕留有遗憾。
本来遇事就优柔寡断的窦玉尘难以抉择,她感觉她无法承担起决定父亲生死的责任。最终,她将决定权交给了医生。
医生对窦玉尘说道:“你父亲这种情况,本来已经到了癌症晚期了,即使抢救也没有多大意义了。但是只要你愿意抢救,那我就给他做手术,也许还能抢救过来。
但是说实话,想必胃里癌肿已经溃烂,内部已经是肠穿肚烂了,所以他现在应该是胃穿孔了。
即使手术抢救成功了,能多活几天,但是意义不大,不仅花钱,而且受罪。建议还是拉回家吧,要不然死在医院的话会很麻烦。”
窦玉尘六神无主,浑身都在颤抖。但是很快她就做出了决定,是的,不能再抢救了,就算父亲抢救回来了,她自己也要死了,她的生命能量也已经耗尽了,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而且以她对生命的理解,死亡是任何人都不能避免的,当死亡来临,顺应它接纳它应该是最合理的。
另外,她也不希望父亲再经历抢救之痛,她不希望父亲在生命的最后活得毫无尊严。
也许父亲就这样死去是最好的结果,短暂的剧痛之后就能获得彻底的解脱,总好过被癌症慢慢折磨、枯瘦而死的要好。
就这样,他们在医院里挨过了最绝望的一夜,医生只是给父亲打针镇痛,其他的无计可施。
但是那撕心裂肺的断肠之痛哪里能镇得住?父亲在剧痛中无力地呻吟,总是要不停地变换姿势,因为太痛了。窦玉尘没有办法,只能一直抓着父亲的手哭泣。
为了不让父亲留下最后的遗憾,她恳求白潇然来见父亲最后一面,白潇然答应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快亮了,他才赶到医院。
整整一夜,窦玉尘都在焦虑,她在担心白潇然的安全,她一直都是这样的焦虑,担心任何一个走在路上的亲人,她害怕会出意外。
现在白潇然已经跟她离婚了,已经不是她的亲人了,但是她还是习惯性地担心着他。
父亲看到白潇然来了,眼中流露出一点喜悦,虚弱地叮嘱白潇:“你们要好好过日子啊。”窦玉尘听了父亲的话,悲从中来,痛哭失声。
第二天下午,窦先全快不行了,医院派救护车将他送回了家,落叶归根,死在自己的家里也许才是最温暖的归宿。救护车上,窦玉尘哭了一路。
窦先全知道自己已经被放弃抢救了,他不再喊痛,只是无声地绝望地忍耐着巨大的痛苦,一声不吭,就像他刚从手术室里出来时那样。
窦玉尘知道,父亲是绝望了,父亲是对生命绝望了,是对她这个女儿绝望了,他忍受着剧痛等着他的女儿回来救他,但是她的女儿却放弃抢救他,任由他死去,他哪里还能不绝望呢?
而窦玉尘也已经对自己绝望了,对一切都绝望了。悔恨开始像毒蛇一样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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