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好几遍手机通讯录,却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才合适。最终她还是把这个电话打给了卫远,她现在唯一还可以打电话的从未谋面的“朋友”。
“喂,窦玉尘你好啊,好久没有联系了,你现在还好吗?”
卫远一口很别扭的川普每次都让窦玉尘忍不住的想笑。但是她现在是真的笑不出来了。于是带着哭腔说:
“卫老师,我现在很难过……”话未说完,她便哽咽了起来。
“嗯,你别难过,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我弟弟又住院了,我现在很痛苦。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窦玉尘悲伤地说。
“你弟弟住院实际上对他来说是好的呀,最起码这样能保证他的人生安全啊。”卫远安慰她。
“怎么能是好事呢?我感到很绝望,也很自责。”窦玉尘停止了哭泣,心中升腾起了一种异样的感受。
“为什么要自责呢?”卫远问道。
“我父亲临终前,我向他保证过,一定会将弟弟照顾好的,结果我却没能照顾好他。现在他又住院了,我怎么能够不难过呢?你说,我的人生为什么那么悲惨?”窦玉尘沉浸在了自己的悲惨世界里。
“比你悲惨的人多的是呢,你这点事情算什么啊,你看你现在各方面都还挺好的。”卫远继续安慰她,然后又一样样列出他觉得她还好的地方。
窦玉尘一听卫远这样说,满腔愤怒之情立刻喷薄而出,她怒声道:
“你还说我挺好的?我哪里好啦?一切都是那样的糟糕。
没有了父母、没有幸福的婚姻、没有健康的身体、没有朋友,在这个世上,我什么都没有,我唯一的亲人还被关在了精神病院里。
我是世界上最悲惨的人,哪里还有人比我更悲惨的?你居然还说我挺好的。你是如此的冷漠,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吧。是的,你不是我,你怎么能知道我的绝望。好了,谢谢你接我的电话,再见。”
窦玉尘不容卫远再说一句话,就气呼呼地挂上了电话。每当窦玉尘听到卫远这样说的时候,她都会特别气愤,然后就会一条条列举她的悲惨遭遇来证明他说的话是错误的,来证明自己是多么的可怜。直至气愤到不愿意再跟他交谈。
有时候听他这样说,窦玉尘的理性上也觉得挺有道理的。
想自己天天看新闻,还有接触的一些案例,见到的听到的悲惨的人悲惨的家庭太多了,有的人甚者连悲伤的机会都还没有呢,那不比我更加可怜吗?
自己相比起这些人来说也真的还行吧。这样一想的时候,她便会感觉自己真的还可以,情绪也就好很多了。
但是这种效果极短暂,很快她又会顽固地认为自己是最悲惨的人了,又开始反复地咀嚼自己的伤痛了,直到嚼到牙龈出血。
她感到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再也没有人可以求助了。哦,不对,还有人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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