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骁一众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庞家门口,闻言赶紧拉住徐显卿,躲进门内,四下张望后方才压低声音道:“上次过来不是已经将回火的方法说与六爷、柳娘,有此法在,咱家的刀怎么会输?
刀汇一次要拿出三十柄战刀参加比赛,比的是匠铺成批打造兵刃的实力,并非单品,所以一两把外面流进来的宝刀宝剑根本无法左右结果。
为这次夺魁,庞大一系各房都下了血本,绝对不容有失!”
“哎呀常爷!这其中的关节我能想不到么?只是六爷走得蹊跷,小夫人怀疑有问题,甚至问题的关键就在这回火绝技上。”
“怎么这么说?”常骁闻言色变。
“东胡铸金堂那边隐隐约约传来消息,说是也掌握了回火窍门。”
“不可能,回火这本事是我从南疆矮人那里挖回来的绝技,连大周冶铁作坊都没有涉猎过,东胡那帮蛮人怎么可能知道?”
“就蹊跷在这里。”
“六爷到底是怎么没的?”
“对外说是风邪入体,其实是中毒。”
“中毒?!”
徐显卿点头,面色难看。
“难道说是东胡人?”
“这里是自在集,咱们混迹江湖这么久,哪那么容易轮到外人在自家饭碗里下手。
更何况真要是东胡人,就算得手,也拿不走回火的窍门不是?”徐显卿目光跳跃。
“你是说……有内鬼。”
“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你、柳娘、六爷、家里那几位,还有三位大师傅和我。”徐显卿声音发颤。
常骁盯住徐显卿,良久,方才重重叹气,“点到为止,先去看柳娘。”
“好。”徐显卿说罢招呼下人带常洛等人去卸车休息,然后领着常骁直奔后宅。
“吱呀!”卧房大门推开,药香扑鼻。
常骁不自禁皱了皱眉,踏步进门,却见柳飞燕在儿子搀扶下已经起身迎接。她容色憔悴,头上缠了一圈腾湿的麻布,显然是有些发热,正在病中。
“还好么?”交情过命,此时见面无需多言,只是一声简单问候,所有情绪都在蕴含其中。
常骁十五岁初到自在集便遇上大他五岁的柳飞燕,一路走来全靠眼前这个容貌俏丽、身材娇小的女子照拂。
他下意识摸了摸眉梢,如果没有眼前这个病恹恹的小女人,这条刀疤就会变作碗大,不单自己完蛋,幼弟也会活活饿死。
“嗯,还好。”
“常叔。”庞勇躬身施礼,礼数周全,虽然年纪尚小,但着实乖巧,让人忍不住生出亲近之感。
“好,你娘这些日子不好过,你要懂事。”
“嗯,如今常叔回来,小勇心理就彻底定下啦。”孩子说话似模似样,作态仿效大人,只是声音稚嫩,听上去有些滑稽。
常骁摸了摸小庞勇的脑袋,在茶几边落座。
柳氏也不见外,直接在庞勇搀扶下回到卧榻,斜倚在床榻边,原本蜡黄的脸色也神奇地红润起来。
“说说六爷出事始末,细节尽量不要遗漏。”常骁目光炯炯。
从前他是个小老弟,在庞六夫妇庇佑下往来海上,积攒下不小的名头和财富。
如今庞六离奇去世,剩下孤儿寡母,他需要挺身而出:一是保全这母子俩,守住庞六爷的家业;二要昭雪,揪出凶手,血债血偿。
“说起来事情也不算复杂,这几天我和夫人、小公子已经反复琢磨很多遍。”
徐显卿见提到庞六爷,母子俩刚刚因为见到常骁而好转的气色再次蒙上一层灰败,赶紧接口。
常骁点头,表示在听。
徐显卿稍稍斟酌,继续道:“常兄弟上次离岛是两个月前,如果没记错的话该是十月初七。”
常骁又点头。
“您走后差不多六天,作坊里三位大师傅便联袂来报,说回火的活计已然试验成功,战刀可以投产。
那天老爷很高兴,在家里摆宴,席间有提到这次刀汇稳赢云云。”
徐显卿说完扭头去看柳氏,对方缓缓点头,表示确如徐显卿所述,没有出入。
“哪些人参加了当日宴会?席间可有提到回火窍门的细节?”常骁问。
“全家人都有出席,还包括蔡、徐、公孙三位师傅和我,席间只透露出本次大会我们有新技术可保必胜,并没有提及内容细节。
还记得那天都很高兴,夫人和大公子他们聚在一起也没有什么龃龉。”
“公孙师傅?”
“是个东胡人,不过公孙一姓和濊貘、孤竹、肃慎以及‘大’姓都不一样,他们是东渡华族人,本身就有我华族血统。
这位师傅名唤公孙击,也是在东胡饱受排挤才跑出来的落难之人,应该不会跟东胡帮勾结才是。”
徐显卿回答流利,显然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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