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城旧事

    绿元耗尽了青春岁月，为自己存了一大笔钱。她有房有车有存款，日子过的平平淡淡。她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喜欢结交不同的朋友。如果有朋友处于困境，她都会伸出援助之手。小二是她最信任的朋友，两个人上学时就是好友。

    宗小二说：“有一段时间了，没吃饭这么饱。这啤酒也不错，这牌子的好喝”。绿元说：“我这有一万块钱，你先拿着应应急。就当是给孩子买零食，送给你的不用你还了”。小二说：“这钱算我借你的，等有钱了就还你”。

    绿元说：“你要没地方去了，就来我这里找我。这里是我的地盘，没人敢在这闹事”。小二说：“我打算明天去市里，带宗子去找余阿秀。我们好多年都没见了，也不知道她过的怎样”。绿元说：“有好几年没见了，希望她过的幸福”。

    宗小二说：“她可真是一个无情的人，连自己的女儿也不要了”。绿元说：“或许她偷偷地回来过，只是没有再去找你们”。小二说：“我希望她幸福，不希望她回来”。绿元说：“希望都是天意，我们说的不算”。

    宗小二说：“有时真怀念上学的时期，时间一晃我们就都老了”。绿元说：“我年轻的时候爱着你，你年轻的时候爱着她。我们两个人爱到最后，才发现爱的两手空空”。小二说：“我爱的可不止是她，我是见一个爱一个”。

    绿元说：“可是到了最后，还不是落了单。我们下场都一样，爱情里没有归宿”。小二说：“像我这样花心的人，我想没有人看上我。我没有真的爱过谁，我自私的只爱自己”。绿元说：“我其实想有一个伴，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宗小二说：“你就别再取笑我了，我这个人一无是处。年少时风流倜傥，中年时一文不值”。绿元说：“我说的都是心里话，可你不信就拉倒了。我想找个知心的人，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小二说：“只要你想找，不愁找不到”。

    绿元说：“我就想和你搭个伴，死了共进一个墓穴。要么和余阿秀在一起，要么和宗小二在一起”。小二说：“我也怕死后无处安身，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算。我就睡你们的中间，想想就觉得很幸福”。绿元说：“你就想想吧”！

    小宗二说：“我这个人就是眼瞎了，不知把握眼前的机会。如果当初和你在一起，我想也不会这么糟糕”。绿元说：“如果回到二十岁的时候，我也会义无反顾跟着你。可是一转眼我们都老了，时间一晃就过了二十年”。

    宗小二说：“等我找到余阿秀，要好好和她叙旧。等女儿也长大了，我就把女儿还她”。绿色说：“我很喜欢你的女儿，她和余阿秀长的像。那眼睛大大的，笑起来很好看”。小二说：“等宗子找到了归宿，我可能会遁入佛门”。

    绿元说：“你去找余阿秀，替我向她问好。如果她拿不出钱，我就给你想办法”。小二说：“余阿秀嫁的是富人，六十万是个小数目。等我把赌债还上了，我想好了从新做人”。绿色元说：“那我祝你好运，等你的好消息”。

    宗小二让绿元找了纸笔，他弯着腰在写一张纸条。他说：“我不方便回家，你替我走一趟。把纸条给我的女儿，她一看就会明白的”。绿元说：“我去捎个话就行了，用不着你这么麻烦”。小二说：“女儿只认识我的字，她不相信别人的话”。

    绿元盯着小二笑了笑，二话没说就下了楼了。小二提着一瓶酒，安静地望着天空。他喝了一口酒，在想明天的事。望着到处高楼大厦，望着路上奔驰的车。好像只有自己混的最糟糕了，这大把的时光好像被狗吃了。

    绿元开着小跑车，车子的声音很大。她经过一个桥头，看到了有卖花的。花摆满了桥头一侧，撩的很多行人驻足。她想去见余阿秀女儿，怎么也不能空手就去。她和余阿秀的感情深厚，就把她的女儿当了女儿。

    卖花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每个星期都会来卖花。他家的花店有点偏僻，桥头的生意会好一点。熟人都喜欢叫他老王，人腿脚麻利勤快能干。斜挎着一个小包，戴着一顶太阳帽。人看上去憨厚老实，对人爱笑也有礼貌。

    绿元站在一旁看花，她开始望了望老王。她叫着：“王文学”。老王在寻找着声音，他回头看了看绿元。老王叫着：“刘绿元”。绿元说：“我的老同学，我是刘绿元”。文学说：“我差点没人认出来你，你还是那么美丽动人”。

    绿元说：“你上学那时可没这么会夸人，次次考试你都是班里第一名”。文学说：“我上学那时成绩再好，还不是沦落街头卖花”。绿元说：“卖花不是挺好的，你看花开的多好”。文学说：“我挺喜欢种花的，目前以卖花为生”。

    文学挠了挠头，一个人憨笑着。绿元问：“我想买一盆花，你帮我选一盆”。文学说：“买什么花，选什么花。看喜欢哪盆，免费送给你”。绿元说：“你上学时是个书呆子，没想到现在这么会说”。文学说：“人总是会变的，都是为了生活”。

    绿元说：“我帮我挑一盆，相信你的眼光”。文学说：“我看了一下你的气质，那就送你一盆君子兰。君子兰代表美好和吉祥，非常符合你高贵的气质”。绿元说：“你就别笑话我了，君子兰太高贵了。我想种在花园里，最好能经常开花”。

    文学说：“既然你这么谦虚，我给你选一盆花。花中的皇后就不错，月月开花四季开花。这花深受人们的喜爱，很适合种植在花园里。这花开的时候很漂亮，花朵一般为红色和粉色。也有白色和黄色的，这两种颜色很少见”。

    绿元说：“你的这些花都很漂亮，我就要一盆粉色的花”。文学喊着：“知章，知章”。有一个少年坐在板凳上，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书。花摆了长长的一排，各种各样的花都有。文学就在花的一头，知章在花的另一头。

    知章从书里拿出一片树叶，夹在了自己正看的那一页。他是个很爱看书的人，看上去很斯文很安静。卖花的桥头人来人往，这里总有热闹的人群。他可以不被外界打扰，一个人沉浸在书海里。看自己手掌上的书，做一个不起眼的人。

    知章抬着头看了看文学，他就把书放在了板凳上。文学说：“拿一盆粉色的花中皇后，挑一盆花开的鲜艳点的”。知章点了点头没说话，抱着一盆花就走来了。文学拿了一张旧报纸，把花盆放在了报纸上。花盆是陶瓷的，外面有点泥土。

    文学用报纸包裹着花盆，抱着就不会弄脏衣服了。绿元说：“这花开的真漂亮，不愧是花中皇后”。知章说：“这就是普通的月季花，他就爱说是花中皇后”。绿元听了后忍不住笑了笑，文学只是憨笑着没有说话。

    绿元问：“这位是”？文学说：“是我儿子，叫王知章。知识的知，篇章的章”。绿元说：“你儿子都长这么大了，你这人可真是有福”。文学笑了笑，满脸的幸福。他说：“你回去看书去吧！忙的时候再叫你”。

    知章转头要走了，绿元让他等一等。她往车子走去了，从包里拿了点钱。笑了笑走了回来，知章在原地等她。文学把花打包好了，他在招呼买花的人。有的稀少的花断了货，就要给他提前打招呼。有的人去他家买花，每一天都有生意做。

    绿元说：“这点钱是我的一点心意，就当是给知章的零花钱”。文学看到这五百块钱，他是高兴激动又惊讶。文学：“怎么能要你的钱，这钱绝对不能要”。绿元说：“这不是给你的，来知章你拿着”。知章看了看文学，他不知道怎么办。

    绿元说：“这是我的心意，让孩子拿着吧”！文学说：“你看你这个人，就知道为难我”。绿元：“看到这孩子，我替你高兴”。文学说：“你的心意我领了，这钱真的不能要”。绿元说：“这钱是给你的，快拿着快拿着”。

    知章看了看绿元，看着文学的眼色。文学说：“你给的钱太多了，意思意思就行了”。绿元说：“你还要做生意，就别再磨叽了”。文学说：“你看你这个人，出手可真阔绰。阿姨的一点意思，你就把钱拿着吧”！

    知章就点了点头，把钱拿在了手里。文学说：“我帮你把钱存着，需要时你问我要”。绿元笑了笑，并没有说话。文学又说：“钱放在我这不收利息，比你放在银行还安全”。知章把钱给了文学，没说话就去看书了。

    绿元说：“这孩子很像你，看着很爱看书”。文学说：“有用的人无用，无用的人大用”。绿元说：“孩子看上去很老实，学习成绩一定很好”。文学说：“读书好的都变成了书呆子，混的好的都是调皮捣蛋的”。

    绿元说：“书呆子挺好的，卖花也挺好的。你还有个儿子，我都替你幸福”。文学说：“以后喜欢什么花，不用去别的花店。来我这里随便拿，用不着跟我客气”。绿元说：“你说这话就客气了，不客气不说客气话”。

    文学问：“我在南方打工，回来才小半年。有时遇到同学，那种感觉很好。上几天遇到班长，我们就聊了一会”。绿元说：“小城就这么大，转角就能碰到。看到孩子都大了，我们是真的老了”。文学说：“见到老同学，说实话开心”。

    绿元说：“你别光顾着开心了，别人在等买你的花”。文学说：“改天我们好好聚聚，让班长请我们吃饭”。绿元：“班长上学那会就欠我们一顿饭，这都二十多年过去了也该还了”。文学说：“我们还记得，也许他忘了”。

    绿元说：“班长的记性好，这件事不会忘”。文学说：“我上次见到他忘了提了，你见到他别忘了提醒他”。绿元：“让他带我们去大饭店，我们好好的宰一顿”。文学说：“去大排档就行了，有的吃就不错了”。

    绿元说：“改天再聊，你卖花吧”！文学说：“行行行”。他只是憨笑着，看上去很欢乐。他满足激动，笑的也温暖。仔细想想内心的自己，才发现自己一无是处。年少的时光一晃而过，有的人变得一文不值。

    一个客人问：“还卖不卖花”？文学说：“卖卖卖”。客人说：“叫你几遍都没有声，我还以为不卖了呢”！文学说：“遇到老同学了，我这心里开心”。客人说：“难怪你们聊的很热情，你同学长的像二十岁”。

    文学说：“我都四十岁了，她也差不多了”。客人说：“不不不，差远了”。文学笑了笑，一时没说话。客人说：“你有四十岁，看上去不假。你这个同学，像二十岁的”。文学问：“你要什么花”？客人答：“给我来一盆君子兰”。

    绿元开着跑车，在街上很拉风。路上很多电车单车，还有面包车和卡车。开小汽车的人很少开跑车的人很罕见。跑车的声音很大，二里路都能听见。当跑车行驶在路上，吸足了行人的眼球。这车看上去很酷，总有人为它驻足。

    绿元把车停在了巷子口，她抱着一盆花就下了车。她看到铁门被上了锁，就把花放在了门口旁。掏出了小二写的字纸条，就把纸条放在了花盆里。她从门缝里看着院子，徘徊了一会就离开了。小二一直都住在这里，可她好多年都没来过。

    我和宗子在徐记面馆，吃的差不多了在结账。绿元等来了绿灯，车的声音又响了。车子经过了面馆门前的路，油门踩到底便扬长而去了。多么的洒脱奔放，自由就像一股风。我们羡慕她事业有成，她羡慕我们的大好青春。

    宗子说：“桥头上有卖花的，不如我们去看看”。我说：“我要回家坐在窗台上，看日落等星星和月亮”。她说：“我昨天看中了一盆花，忘记了带钱就没有买”。我问：“什么花”？她说：“就是花中的皇后”。

    我说：“那我陪你走一趟，去看看花中皇后”。宗子问：“你知道花中皇后是什么花吗”？我说：“我当然不知道了，所以才想去看看”。她说：“你就是这么一个好奇多变的人，等回家了我陪你去看星星和月亮”。

    宗子脸上总带着笑，我也笑了笑没说话。我们来到了桥头，卖花的是个妇女。她正是文学的老婆，熟人都叫她阿祝嫂。这两口子都是卖花的，两个人在不同的桥头。天黑了就把花搬上三轮车，一家人忙忙碌碌以花为生。

    我们到桥头的时候，阿祝嫂正搬运着花。行人都回家做饭了，她也要收摊回家了。宗子问：“老板娘，还卖吗”？阿祝嫂说：“准备回家了，你随便看看”。她问：“还有没有花中皇后”？阿祝嫂说：“就剩最后一盆了”。

    宗子说：“我想买一盆粉色的，不知道今天有没有”。阿祝嫂：“粉色红色的卖完了，只剩一盆白的了”。宗子说：“等有粉色的，我再过来买”。我说：“白色的也不错，白色代表纯洁”。宗子说：“我喜欢粉色，不喜欢红色”。

    阿祝嫂说：“这小伙子有眼光，白色的花不常见。一般人都买红色的，粉色的卖的也不错。每个人的喜好不一样，你喜欢粉色就买粉色”。宗子看了看我，我转过去了头。我这个人就会胡说八道，就当我自己什么都没说。

    宗子问：“多少钱一盆”？阿祝嫂说：“都是卖八块的，卖你七块算了”。宗子说：“我先把钱给你，买一盆白色的”。阿祝嫂说：“花盆上都是泥土，我拿报纸包一下。这白色的花很漂亮，毕竟它是花中皇后”。

    宗子就抱着花，说了谢谢再见。我说：“这花很漂亮，我随便说的”。她问：“你觉得这花不漂亮吗”？我说：“我觉得这花很漂亮”。她说：“这就是花中皇后”。我说：“这就是月季花”。她说：“月季花就是花中皇后”。

    我问：“谁说月季花是花中皇后的”？宗子说：“这不容置疑的，它是实至名归”。我问：“这花中皇后有什么花语”？她说：“代表一种有希望的等待，代表一种对幸福的憧憬”。我说：“不愧是花中皇后，很优雅也很高贵”。

    宗子说：“我觉得花的寓意很重要，它就像是一种信仰一样”。我说：“看样子你很喜欢花中皇后，喜欢的不仅仅是它的外表”。她说：“养花是一种心境，让时间能慢下来”。我说：“看花开花落，看生命轮回”。

    我们俩一路都在说花，看的是花聊的是人生。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了，一天到晚不知道忙什么。不知道珍惜青春年华，在挥霍着美好的时光。好像做了很多的事，又好像什么都没做。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不想让时间白白浪费。

    我们来到了巷子口，发现了门口旁的花。宗子问：“这里怎么会有一盆花”？我说：“花盆里有一个纸条”。她拿着纸条看了看，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她说：“这花是宗小二买的，他给我写了张纸条。有些东西就这样，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说：“粉色的也非常漂亮，代表着青春和活力”。宗子说：“其实是代表优雅高贵，代表初恋和感谢之情”。我说：“小二可真够浪漫的，这花代表着一种爱”。她说：“小二可是我的爸爸，这种爱一定是父爱”。

    我帮宗子抱了一盆花，进了我的院子上了楼。她把花给我抱着，自己钻进了墙洞。我接过了一盆花，把它摆在了窗台。我把另一盆花放在墙洞，就下了楼去倒了一杯水。我坐在了窗台看，看外面的天空。她给花浇了点水，然后就来找我了。

    天边的云彩通红一片，就像被大火烧了一样。云朵好像可以触手可及，就像一个个小蘑菇一样。天空格外美丽，令人心旷神怡。天空浩瀚无垠无边无际，就像是如来佛祖的手掌。望着炙热的火烧云，总会让人内心温暖。

    宗子说：“今天的天空美的过分，天边都是火红的颜色”。我说：“这是传说中的火烧云，这晚霞真是美不胜收”。她说：“天空离我很近，云朵在我眼前”。我说：“日出日落总有时，自然的美才是美”。

    宗子说：“这里的霞云太美了，好想给它一个拥抱。把它印在我的脑海里，内心里就会格外美好”。我说：“当你把眼睛闭上时，整个天空都是你的”。她说：“从没有觉得天空美好，从没有这样安静认真”。

    我说：“当你心静下来的时候，万事万物都是美好的”。宗子说：“你看那朵云动了，那一朵云像条狗”。我说：“云一直没动，是你心动了”。她说：“我眼睛看见的，这云真的动了”。我说：“你说动就动，你说静就静”。

    宗子说：“民间流传一句话，你可能也听说过”。我说：“早晚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她说：“心有灵犀一点通，你知道我要说的”。我说：“火烧云出现在早晨，天气可能不会太好。如果出现在傍晚十分，第二天准是个好天气”。

    宗子说：“天空海阔，风和日丽。天空蔚蓝，万里无云”。我说：“天气暖热，雨量丰沛，宇宙万物，生长繁茂”。她说：“我给你吹一首曲子，这首曲子名叫远行”。我说：“别闹了，好好吹”。她说：“我没有闹，你好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