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即使是长大了,她也会习惯性地照顾他,担心他。她对他的每一个习惯都了如指掌,对他的每一个毛病都见怪不怪,她早已成为萧择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成为了一种精神支柱,成为了心灵的避风港。
所以,她的难过就是他的难过,她的仇恨就是他的仇恨。
值得。他从来没有怀疑过。
他闭上眼,嘴角挂着一丝笑容,面前是一碗升腾着氤氲热气的茶碗,桌上的小炭炉上煨着一个中等大小的紫砂壶,壶盖被蒸汽顶得微微弹动。
一旁整理茶具的姑娘看到这番景象,春心微微萌动,不禁掩袖一笑,对着少年俊美的侧影轻轻躬身,道了一声请慢用,退去了,只留萧择一人。
萧择就这么看着天色渐晚,月升星现,其间时不时呷口茶水,想着事情,耐心地等待着,一直到深夜。
月轮升到了半空,夜役早已将街灯点亮,店家还在开门,只不过换了一班人。
外面万籁俱寂,夜空无云,月色洒满了青石板铺就的路面,所有府邸的人家都进入了梦乡。
不过越到这个时候,萧择就越兴奋,思绪竟比白日还要清明,毫无困意。
远方的街道尽头,传来辘辘的车轮响,一辆马车挂着一个灯笼,前面坐着一个车夫,正向这里驶来。
萧择的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内阁首辅赵老刚从皇帝的御书房出来,面上带着倦意,怀中还抱着一叠未看完的公文。他的头靠着车厢的内壁,白发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萧择的手中,一杆银白色的长枪缓缓浮现。他随手将长枪往下街心一扔,长枪插进石板路面的声音不响,但很清脆,叮的一声,正好拦在马车前面。
赶马的车夫揉揉眼,还没看清前面是什么东西,只觉得空气瞬间变得潮湿起来,凭空当起一团又一团水雾般的水汽。
紧接着,近乎于粘稠的冻结感出现了。
马车突然不动了,赵老缓过神来,询问赶马的车夫怎么回事。
没有回答。
他又问一遍。
死寂。
赵老探出头去,只见车夫神色漠然,双目无神,身体往一边一倒,死了。
赵老见状惊恐地看向四周,只见一杆银白色的长枪插在不远处的路面上,上面凝结着一层冰霜,散发出刺入骨髓的可怕寒气。
他敏锐地感觉到事情不妙,下车准备逃跑,猛然感觉到一股寒气,他的身体泛起一层金光,体内天地元气疯狂运转,将人字境的修为发挥到了极致。
但没有用的,那把长枪散发出的寒气还是无孔不入地穿透了那层金光,进入他的身体,混合着他吸入的空气钻进了口鼻。
冻结。
赵老的身体一僵,不动了。苍老的面孔漠然地仰望天空,目光空洞。
过了一会,他的身体一晃,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斜斜倒在路面上,在他倒地的瞬间,微弱的碎裂声连续响起,他的身体瘫在地上,四肢扭曲在一起,如同一滩被人遗弃的软泥偶。
他的血液冻结了。
路面上那柄冰寒长枪渐渐消散,化作无数光点消失在空中。
萧择往下看了一眼,尸体倒地的声音很轻,还没有人发现。
他微微一笑,提起壶又倒了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