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关。
“还有呢?”
“没有啦。”袁来蹲她脚边,两手一摊,可无辜了。
“你这装傻的本事都跟谁学的?”戴安长指捻起她一边脸颊上的肉,恨得牙痒痒,“还真是好好吃饭了,胖得掐都掐不起来。”
“疼疼疼疼疼!”袁来又蹲又站最后干脆扑通一声跪地上,跟着对方手上的劲道来回晃以减轻疼痛,“我听话还错了我!你也太不讲道理了!”
“还敢跟我讲道理?道理都是我发明的!”
“打人不打脸!妈,你这样太伤我自尊心了!”
“就你还自尊心呢?信誓旦旦说出的话转眼就忘,视契约精神为无物,护自己倒是护得挺周全,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你不是教我要懂得变通么?”有的人就是明知死期将近,却还是要负隅顽抗。
“变通到你亲妈身上来了?上回让人给告了也没见你这么会变通啊!窝里横,自来娇,瞎冲动,就你的正义感无处安放必须及时宣泄?你是十七八岁的小孩子么?做事之前不过脑子么?”
“那你上回不是都骂过我一遍了……”袁来垂眸小声抗议了一句。
“你长记性了么?记吃不记打,你身上这毛病怎么就层出不穷?我怎么就消灭不完了?”戴安已经气到失去了那份优雅镇定。
“消灭完了干嘛?我要一个完美无缺的自己有什么用?”袁来一直被这么数落也坐不住了,开始张嘴宣扬她那套歪理邪说。
“你不许说话了。从现在开始,我怎么说你怎么做。我帮你回忆一下,你惹上了寰亚的官司,我摆平了,作为交换,你答应和我筛出的人相亲,五场。可我去美国的这一个月,你一次都没去过————”
“我工作忙!”
“行了,你现在在我这儿可信度是零,你背信弃义在先,我给你个补救的机会。从明天开始,每天晚上把我安排的人见了,好说好商量,这件事就还能过去,要不然,你后果自负。”
“你又来了!”袁来一听到这儿就满腹委屈,哭音都调出来了,“别人的家长也没都像你这样!干什么都得来个等价交换。”
“别人的孩子也没都像你这样!乍一看倒是挺乖的,背地里惹是生非,还死不悔改!”
“你——”
“我不是你亲妈是吧?”戴安对她这一哭二闹的套路已经门清了,“相信我,我比你还怀疑你不是我亲生的,所以已经做过亲缘鉴定了,科学是不会骗人的,我们俩都得认命。”
“花那冤枉钱干嘛?找我呀,现成的实验室。”袁来永远都能绝地逢生,云淡风轻把人气个半死。
戴安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有时候真想把你拆了看看,看你到底是哪根筋搭得有异于常人,我怎么就没能提早发现,给你矫正过来。”
“妈,你这么说我可太伤心了。”袁来放低了声音,一副挺黯然神伤的样子,“你干嘛老挑剔我,我觉得我挺好的呀。”
“你哪来的这种幻觉?”
“你再这样我就哭哦。”
戴安一看表,“行,给你一分钟,哭我看看。”
袁来不说话了,低眉敛目开始酝酿感情。
“三十秒。”戴安冷冰冰一倒计时,端起瓷杯来抿了口咖啡。
袁来用手给眼睛扇着风,可是却一点成效都没有,眼眶红都没红。
“到了。”
“再给我三十秒,快了快了!”袁来本还想争取时间再挣扎一下,抬头一看戴安端着杯子,便转了念说,“给口水喝呗,怪渴的。”
戴安把杯子给她,她喝了一口,又嫌弃道,“呃,太苦了,还你吧。”她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小心翼翼地说,“既然您训话完毕了,我是不是可以告退啦?”
袁来正满心热望等待着回答,忽然有人敲门,她在办公桌里侧跪着,来人看不见她,便直接汇报起了工作。
只听来人汇报道,“戴律师,已经跟Zox确认好,下午和SIG开会时间提前到两点,邓总来电,邀您过去再碰一下细节。”
“好。我知道了。”戴安收放自如,瞬间又冷静自持了起来。
助理关上门出去,戴安站起身来,拿了个公文包,将手边的文件装进去,看了还在地板上傻坐着的袁来一眼,“我要出去开会了,你自己回去面壁思过,晚上回来和外婆吃饭。”
“妈!等一下等一下,”袁来直接抱上了戴安的大腿,抬头问她,“刚才说的SIG,是SIG科技吗?”
戴安懒得搭理她,敷衍了事地点了下头。
“你在跟SIG打官司啊?”
“你操什么闲心?捋顺你自己的事。”
“我也想去,能不能带我去看看?”袁来格外小心地,尽量把语气放得自然。
“看什么?”戴安忽觉事情有些蹊跷,停下动作问她。
“就,长长见识呗。”袁来心跳如鼓,竭力往回圆,“我听人说,这家公司还挺出名的……”
戴安放下公文包,审视她半晌,又转过身去,随口吩咐道,“去门外找阿金要套正装,就你这身打扮,连人家大楼都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