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宁缺进入大帐,天猫女冲了过来,把先前议事帐内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复述了一遍,尤其是提及曲妮玛娣的狡辩,小姑娘更是难掩愤怒。
帐内的人们疑惑看着宁缺和天猫女对话,知道这个年轻男人的身份是实修的书院弟子,所以暂时保持着沉默,很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现如今天谕院神官程立雪表明了想要和稀泥,而且曲妮玛娣姑姑冷眼警视,难道还能有什么变化?
宁缺从天猫女的叙述中知道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略一思忖,看着莫山山说道:“怎么不带上我这个证人呢?”
帐内众人依旧沉默,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好奇,又有些嘲讽,心想虽说不是死无对证的事情,但草甸遇马贼求援一事,本来讲究的就不是证据,你又能如何证据?
这些想法和感慨都被众人隐在心中,罗克敌却很直接地问了出来“你虽说是书院弟子,但是还不格污蔑本将和曲妮姑姑?”
宁缺看了一眼罗克敌和帐内表情各异的中原诸国宗派弟子,说道:“我可以证明,当日莫山主画求救符的时候,我刚好在场!”
听着这段话,人们看着宁缺的眼神变得复杂怪异,直到此时,依然没有人相信他能把今日局面翻转过来,心想难道你说一句话神殿便要相信?
程立雪脸色微沉,明显有些不悦。他没有想到在这出闹剧眼看便要落幕的时候,一个书院弟子冒出来了,竟然还横生枝节,想要把事情变得麻烦起来。
他正准备出声训斥,忽然余光里注意到右手边的大唐舒将军神情有些异样,这抹异样来自于这位将军脸上的笑意,那抹笑意似乎别有深意。
程立雪心神微微一凛,暗想莫非这位实修的书院弟子还有别的身份?神殿光照世间,地位极其崇高,然而对大唐帝国的皇权铁骑,依然始终保持着警惕与不安,此时见舒将军流露出这般神情,司座微微一笑,竟不打算开口说些什么。
罗克敌统领目光微亮,看了曲妮玛娣姑姑一眼。
自从宁缺出现在议事帐内,曲妮玛娣一直冷漠沉默,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因为普通的书院弟子在她的眼中也不过是小角色罢了。直到感受到这位骑兵统领的目光,她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宁缺,声音寒肃说道:“你就算是书院来实修的学生,居然如此嚣张放肆,莫非你以为老身就不敢教训你,这世间有谁会相信我曲妮会说假话?”
话语之间,账内一片寂静。这便是地位与实力带来的真实底气,曲妮玛娣姑姑这等呼风唤雨的大强者,根本不会再花任何时间与对方辩论谈判,即使对方是一名书院的弟子,直接就是一棒子打了过来,即便不把你打死也把你打晕再说,至于你有没有什么冤屈,那又关我何事?
听着曲妮玛娣姑姑的话,帐内其余宗派弟子有些犹豫,但来自月轮国白塔寺的那些苦行僧早已持杖站起,便准备将这年轻男子制伏拿下。
莫山山墨眉微挑,身后的大河国少女手执秀剑,便要去拦这些白塔寺僧人,场间局面一片混乱。
宁缺已经走到前方,松手让天猫女回到墨池苑弟子中,他看着这位老妇人沉默片刻后说道:“我只不过是想替墨池苑的同道证明些事情,为什么你就要教训我?莫非你以为你是我老师?我说出真相你怕什么?”
连着三个问题,虽不是咄咄逼人,反而平静温和,但想到这个问题针对的对象是性情古怪阴厉,辈份地位极其崇高的曲妮玛娣姑姑,场间众人很自然地咀嚼出了其中隐藏着的强硬味道,不由大吃一惊,心想你即便是书院来荒原实修的学生,这般行事作态未免也太放肆了些。
曲妮玛娣面无表情,冷冷看着宁缺,就像看着一个死人,虽然看似没有因为他的这番话而动怒,但真正了解这位强者的人,都清楚她这时候已经暴怒到了极点。
“我不知道你的老师是书院里哪位教习,但我想,以老身的辈份地位,想教训你一下也未偿不可,至于说到真相,老身倒很想知道你能拿出怎样的证据来。”
曲妮玛娣声音沙哑难听,却带着股刺耳的骄傲轻蔑意。
宁缺笑了笑,说道:“我说的话就是证据。”
神殿骑兵统领罗克敌大怒,厉声喝斥道:“笑话!什么时候一个人说的话就能当证据?”
宁缺不怒,轻声回答道:“先前听说这位老太太说的话便被大家当成了证据,那为什么我说的话,就不能被当作证据?”
满座哗然复又哗然,这一次不是因为这名书院学生展现出来的强悍,而是因为老太太这个称呼,他明明知道曲妮玛娣姑姑的身份,却用这种家常语言相称,展露出来的情绪何止强悍,已然是毫不遮掩的轻蔑了!
老太太?曲妮玛娣这辈子都没有被人这般称呼过,无论是月轮国主还是神殿三大神官,对她都是客客气气,待之以礼,没想到今天却被一个晚辈如此羞辱,她气的浑身发抖,苍老的手紧紧握着椅背,似乎随时可能起身出手。
如果她不是知道宁缺是书院学生的话,说不定宁缺这时候已经死了,但即便宁缺是书院学生,她也不打算再给唐国任何面子,也要把这厮整治一番。
罗克敌再也无法忍住,勃然大怒,重重一拍身旁桌案,怒斥道:“姑姑乃是月轮国主之姐,佛宗大德,你一个实修的书院弟子,也想和姑姑相提并论!”
宁缺走到大河国少女们身旁,微微一笑,然后脸上笑意骤然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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