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们受了怎样的苦楚,孙儿不能为额娘减轻痛苦已是心中不安,还请皇玛嬷怜孙儿一片孝心,就让孙儿留在这里陪着额娘吧?”赛音察浑素来得孝惠宠爱,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拉着孝惠的手左右摇晃,磨得孝惠只能答应下来。
康熙给了两个儿子一个赞赏的眼神,扶着孝惠在上首落座,这才开口道:“皇额娘差遣个奴才过来就行了,何必亲自走一趟呢?”
“皇帝说的什么话?皇贵妃生产是何等大事,哀家若不亲自过来看看哪能放得下心?”孝惠佯怒地瞪了康熙一眼。
康熙端起茶盏送到孝惠面前,笑着讨好道:“皇额娘息怒,朕这不是怕劳动皇额娘嘛?何况这孩子也不是一时半会能生出来了,本想着到时候亲自去慈仁宫给皇额娘请安报喜,没成想皇额娘竟亲自过来了。”
这话听得人心里熨贴,孝惠绷不住脸笑了,左右看了看,见宫人往来穿梭却丝毫不乱,不由得点头赞道:“还是皇贵妃会□人,这钟粹宫的奴才就是与别处不同,倒是不需要哀家帮衬了。”
“皇额娘肯来已经是皇贵妃的福分了,哪里能劳您费心呢?”康熙淡淡地笑了笑,漫不经心地将这话推了开去,转而道,“皇贵妃这会才刚刚发动,等到开始生产还不知道多久呢朕还是先送皇额娘回慈仁宫歇息吧?等孩子出生了,朕亲自去给您报喜如何?”
孝惠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笑容不变地道:“罢了,既如此哀家就先回宫了,皇帝也不必送了,皇贵妃这里总需要有人坐镇的,只是……皇上还是要保重龙体,以江山社稷为重才是”说着站起身来,径直往殿外行去。
“皇额娘教训得是,朕记下了。”康熙笑着应了下来,亲自扶了孝惠的手将她送到钟粹宫外,看着皇太后的仪驾缓缓远去,这才淡下笑容带着承瑞和赛音察浑回转寝殿。
花厅里,康熙阴沉着脸坐在首座上一动不动,承瑞和赛音察浑一左一右坐在下首沉默不语,视线落在每一个进出内室的宫女身上,气氛压抑得吓人,弄得经过的奴才一个个缩着脖子,将手脚动作放得轻了再轻,生怕一个不小心触动了那根绷得紧紧的弦。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殿外的树影从午后短短的一点慢慢伸长,等待永远是最漫长的,尤其当宜敏的声音也从压抑的呻吟变成嘶哑的惨叫,内室的血水一盆盆地端出来,偏偏就是不见孩子生下来,忧惧时刻折磨着天家最尊贵的父子三人。
赖嬷嬷端着三碗□走了进来,放在康熙他们面前,低声劝道“皇上,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康熙看了看却没有动,他现在哪里会有胃口吃东西?
赖嬷嬷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皇上,诸位妃嫔娘娘和各宫小主还在宫外候着呢您看是不是……”皇太后都亲自来探望,各宫的妃嫔自然不能不来,只不过她们可没皇太后那么好的待遇了,康熙直接让她们吃了的闭门羹,吩咐身边的奴才守在钟粹宫外,凡是来探望者一律挡驾。
经过这么多次的教训,康熙算是怕了后宫这些女人层出不穷的心思了,尤其在宜敏曾经在生产的时候被陷害,弄得他如今见着谁都觉得对方心怀不轨,哪里敢让她们踏进钟粹宫半步?
就连之前皇太后带来的人都被他命人暗中盯着,何况是这些有过前科的女人?他恨不得指着这些女人的鼻子让她们滚回宫该干嘛干嘛去,少来添乱
如今一听那些女人竟然还没走,不由怒道:“她们想干什么?朕不是让她们回去了,怎的还没走?难道还要朕亲自送她们不成?”这些女人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一个个赖在钟粹宫外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宜敏拿大,苛待她们呢
承瑞和赛音察浑也皱起眉头,他们可没忘记这些女人当初害自家额娘昏迷的事情,尤其接手自家额娘手中的情报系统之后,他们对于这些女人背地里的争斗叹为观止,没想到平日里一个个对自家额娘俯首帖耳的女人,私底下竟然有那般不堪的心思手段,尤其背后有家族势力撑腰的几个更是有恃无恐,若非额娘在上头压着,还不知道会闹出几条人命呢
赖嬷嬷面无表情地道:“回皇上的话,各位妃嫔娘娘们称她们自愿在钟粹宫外为皇贵主子守候祈福……”
康熙眼神一利,冷笑一声:“祈福?”别是诅咒他就谢天谢地了,真以为他不知道她们的心思不成?若今日不是自己在钟粹宫坐镇,为了宜敏的名声着想,人家好心好意来探望,尚嬷嬷等人肯定要将她们迎进来奉茶,到时候肯定会分散奴才们不少精力,而且人多眼杂难免有空子可钻,就算动不了手脚也能让宜敏无法安心生产,真真是蛇蝎心肠
康熙冷冷地开口道:“既然她们如此诚心,那朕也不能驳了她们的情面,传旨让各宫妃嫔小主都到大佛堂为皇贵妃祈福,不等皇嗣降生不得离开,若觉得这样不够,朕还可以特许她们在宫里吃斋念佛三年,以还她们对皇贵妃的深情厚谊”
承瑞和赛音察浑背过身去抖着肩膀偷笑,心中止不住地痛快,碍于身份他们没办法明着对付这些女人,只能眼睁睁地她们明里暗里地耍花样,如今被皇阿玛这样不留情面地连消带打,看她们还不消停
“嗻——”赖嬷嬷响亮地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传旨,心中止不住地幸灾乐祸,让你们不知好歹,这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倒要仔细看看这些女人的脸色有多好看,反正佟妃因为前段时间德贵人早产之事被禁足,至今还没解禁,不在这些女人之列,她也不用担心设计这些女人会引起康熙的怀疑,正好借机好好给主子出口恶气。
作者有话要说:稍晚点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