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原关上门,见凉英还站着,就示意说:“阿英,你坐。”
凉英坐了下来。
阿原泡了一小壶茶,给凉英倒了一杯。凉英伸出微微发抖的双手,接过了那杯茶。她听见阿原有一些气喘,端详着他,“阿原,你也喝茶吧!”那句话说出口时,凉英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好像她和阿原昨天还在一起,一切是那么熟悉和亲切。
阿原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没喝先说话:“真没想到,这辈子……阿英,你现在怎么样?怎么会来厦门的?”
阿原的问勾起了凉英心中无限的悲凉,她微微低下了头,“好多事,好多事……我儿子家珍走了,走在我前头……”说完再也忍不住泪滴。
阿原的脸色顿然暗淡,“唉,这样的事也常发生,人死不能活回来,你也不要想不开,伤了身体。”
“我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呀!”凉英泣不成声,从偏襟衣侧面抽出手绢来,不住擦着泪眼。
阿原看着她,心里也难受起来,不知用什么来安慰她。过了半晌,他问:“那你媳妇、孙子呢?”
这一下,凉英倒止住了泪,表情变得悲愤起来,“媳妇不孝,儿子一走,她就把我赶出了家门。”
阿原心里明白了。他叹了叹气,劝道:“阿英,别急,先喝茶,喝茶。”说着自己先喝了一口。
阿原一边劝说凉英,心底的潮水一边涌动了起来。连他自己都有点不相信,四十二年后再见到凉英,他竟然是一见如故,而且,从凉英的表现上看,她也一样。如果说他们俩有缘,怎么拖了这么久,几乎是一辈子的光阴?还是说,他们俩就是命里注定要分开四十二年?!
心里有些乱,他一口一口喝着茶,尽力在理顺脑海里的头绪。
就在这当头,有人开门进来了,打头的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年青人,后面跟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两人走近,见阿原正和凉英对坐着,愣住了。
年青人:“爸,你还约了别人哪?”
后面的女人轻声嘟噜:“同时看两个人呀?”
阿原连忙站起来,带几分尴尬地:“嘿,不巧了,我一个同乡老熟人正好来看我,几十年没见面了。阿良,叫伯母。”
阿原的儿子:“伯母好!”
凉英也站了起来:“阿原的孩子呀,长这么大了。阿原你好有福气呀!”
阿良问父亲:“爸,那,要不我们另约一个时间?”
阿原回答前思量的片刻,凉英看了看周围的三个人:妇人,阿良和阿原,感觉到了什么,露出机械的笑,说:“我没关系的,你们有事,我先出去一下。”说着伸手去取自己的行囊。
阿良客气地说:“伯母,您老远来的吧?您坐。我就是帮我爸牵个线,这位阿姨住得蛮近,我回头再带她来,不打紧的。”
凉英一听,心中凉了,脸上机械的笑容消失了。她没顾上照应阿良,却回头对局促不安站在那里的阿原说:“阿原,你有事,那,我走了……”
没等阿原拦着,她已经从那个相亲妇人的身边走过,走到门口,跨了出去。
凉英靠着惯性向前走。前面过来一个人,她问道:“这位姑娘,海往哪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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