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听。
也不知这银钗是她故意插斜的还是不小心晃动,这样的打扮,倒是比那些规规矩矩讲究左右对称的世家贵女多了几分风韵,却又不是青楼女子那样轻浮的风尘韵味,而是一种别样的高雅情趣。
加上这姑娘生得当真是眉清目秀,虽不是惊艳美丽,却又如江南水乡的一汪春水,那一颦一笑,都似要将人融化一般。
当下便有两三个贵女见了她这样斜插银钗的打扮,立刻将自己的钗子扯了扯,想要模仿这种风流闲散的装扮,可要么就是钗子晃晃悠悠,将要掉下来似的,要么就是取下钗子的时候反倒是将自己的发髻勾乱了,还需要重新梳妆的。
旁的男人越是看着这些女人东施效颦,便越是觉得这新来的女子清丽动人。
向老夫人在门口报上了名号,等着谢氏屈膝报上自己的名号后,这女子亦是趋步上前,柔柔地一声道:“小女岭南向家云衫,前来道贺沈林结亲之好。”
哦,这人便是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向云衫。
一群男宾一听,便不免向祁东海投向了无比羡慕的目光,无论向老夫人是要拿哪一位出来和北梁结亲,一个是尊贵美丽的五公主,一个是温柔大方的向云衫,他祁东海,是怎样都不亏的。
女子们大多都是羡慕之后略生嫉妒,尤其是见着自己中意的男人都只盯着向云衫一人看,孟常君身边一年轻女子便是嘟囔着嘴和自己身边的小姐妹小声道:“白面眼小,一脸寡妇相,谁娶了她,将来必定倒霉。”
“就是,”那小姐妹也配合道,“腰细臀扁,不好生养,谁娶了她,谁就绝后了。”
孟常君一边默默地听着,一边吃着桌上的醋泡花生,她之前还不大会用筷子,正是那日买汉人服装的时候,特地去了一家酒楼,花了不少银子,让小二亲自教他用筷子,又一点一点儿告诉他,这汉人的席上吃东西该讲究什么,上菜的顺序是什么云云之类的。
孟常君按照这两位姑娘说的标准暗中摸着自己的脸和腰腹,自己不算白,眼睛也是出了名的大,腰虽然细,可是屁股不小,按理来说,应该是要比这姑娘好上几分的吧,这汉人的文化果然是博大精深,光是凭着身材就能看出是不是守寡,能不能生儿子,自己要学习的东西还真是太多了。
这两位贵女你一言我一语,却是瞧见了一旁默然不语的孟常君,她们之前在马球比赛的时候是见过孟常君的,不过那时候的孟常君要比现在黑一些,而且打扮是十足的北梁人的样子如今换了身衣裳,倒是很不一样了。
她们凑上前,突然对着孟常君道:“郡主,祁大人到底是会娶五公主,还是这位向家姑娘啊。”
若是五公主,她们还算是心服口服,毕竟人家是尊贵的帝女,可若是这个向家远到不能再远的远方侄女,还是从岭南那种偏远地方来的,她们便是心有不甘了。
孟常君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句话很是敷衍。
这两位贵女不甘心,又道:“想来应该不会娶这向家姑娘吧,听说,她是向家之前被赶出族谱的一位犯了事儿的向家男丁的后人,虽然是嫡系,可连族谱上都没这个人,被赶出族谱后,她们这一支穷困潦倒,一路流浪到了岭南,勉强求生,看着她现下这样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指不定她还砍过柴呢,向老夫人也不知为何,突然将这人找了回来,又给她重新入了族谱,该不会当真犹如传言的那样,是因为五公主不想嫁去岭南,所以向老夫人才出此下策吧。”
另一人道:“要我说,这向老夫人可是当真疼爱五公主,就像当年疼爱如妃娘娘一样,至于这向云衫,也不过就是个来捡漏的,五公主不要的东西才配得让她来捡,看着光鲜,还不是个被用来充数的。”
“你们说谁是五公主不要的东西?”原本一直很安静的孟常君突然喊了一声,她嗓门本来就大,一声喊便是让周围的人都纷纷侧目。
孟常君在北梁因为有人说了祁东海一句就将人吊死的事儿,大顺人自然不知道,可祁东海却是清楚的,他立刻站起身,朝着孟常君走了过来,拉着孟常君便是要离席,让她一个人在外头冷静一下,可才绕到了宴席后的角门,祁东海还没说话,却察觉到有一个极快的人影飞逝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