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听可是,”沈珂回过头,眼神里尽是凄凉,她无法形容当时柜子门坏了,那些东西全部掉落出来时,她内心有多么的难受,像是有人在她的心口上撕扯出了一个大口子,呼啦啦地还往里头灌冷风,她这些日子也很是难受,好不容易最近稍微平复一点,想要安静地离开京城,先回江南待上一段时间,却没想到,京城里出了这样的动乱,她不想听观澜解释,她害怕林观澜稍微说些哄她的话,她就会立刻放下自己的底线,害怕好不容易坚定的心又会跟着动摇起来,“你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不想回林家,你别逼我了。”
“阿珂,”林观澜伸手想要拦住沈珂,“阿珂,你若只是纠结于我是否喜欢你,可真是冤枉我了。”
“你走吧。”沈珂摇头。
“阿珂,那东西并不是我要留的,是有人求我给魏鸳立个衣冠冢,让我搜集一些魏鸳生前用的东西,可是他一直没有来找我,我只能一直留着,阿珂,做人应当言而有信是不是?”
“衣冠冢?”沈珂顿了顿道,“魏鸳死了?”
沈珂一说出这句话便是后悔了,她愧疚一般地抿了抿唇角,纵然已经和林观澜闹成了这样,可是一想到魏鸳死了四个字就会给林观澜带来极大的打击,她就有些内疚。
“我是说……,”沈珂挪开目光,“不是说,魏武侯世子在边疆造反未果,魏鸳被……。”沈珂说了一般,便是止住了,传来的消息是说慕元安对魏鸳网开一面,只是让魏鸳继续在边关服刑发配,可是想来,皇帝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仁慈的人,他素来都是讲究斩草除根的,其实魏武侯一行人去了西北之地发配,皇上应当就没想过留这一家人的性命。
只是没想到,魏武侯世子魏斌还是有些本事,竟然在边关活了那么久,还能借助残兵造反,这若再次镇压,势必是要连根拔起,纵然魏鸳只是一个弱女子,也绝对不会留下这个祸根。
沈珂低头,内心全是歉意,突然觉得自己和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争宠生气未免有些太过小气,可是事已至此,她亦是不知道如何挽回,加上丫鬟所说,她只是因为和魏鸳长得相似,才会让林观澜如此喜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沈珂深吸了一口气,方想要说什么,下头的芍药却是突然跑了上来,大气都没喘开便是上前拉着沈珂的衣袖道:“大姑娘,不好了,外头全是兵,正在挨家挨户地抢东西呢,听说是京郊兵营里的兵闹事,也不知怎么地,直接就从京郊闹进城里来了。”
芍药话语刚落,外头便是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喊叫声,有男人粗壮的吆喝声,还有小孩和女人的尖叫声,间或夹着很重的敲门声,沈珂站在窗户口一看,果然如芍药所说,外头已经是狼烟一片,也不知道是京城里那一块起了火。
前头便是闹市,滚滚的黑烟带着布料和香料的气味迎着风传到这边来。
林观澜几乎是下意识地拉着沈珂离开,他已经在沈珂这个院子周围盯了许久了,他很清楚地知道沈珂这院子的后门在哪儿,拉着沈珂到了后门,林观澜上下摸索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价值不菲的玉佩,递到沈珂手中道:“阿珂你先走,京城是待不了了,你赶紧离开京城,若是路上没钱了,便是用这枚玉佩换两个馒头吃也是好的,爷爷和母亲还在家,我必须回去一趟,你走,不要管我了。”
林观澜说完便是头也不回地离开,却是被沈珂突然拽了一下,沈珂顿了顿,突然语气坚定地道:“我和你一起回去。”
“不行,太危险。”林观澜下意识地按着沈珂的肩膀让她留下。
“就是因为危险,所以才要一起。”沈珂摇头,不肯离开,只是回头看着芍药道,“芍药,你脚程快,去客栈通知一下骆平,就说京城出事了,让他想办法去找王爷救五公主出来。”
骆平隐藏在京城的事情知道的不多,沈珂算是一个,毕竟沈珂是慕成凰真正信得过的人,沈珂如此吩咐芍药,除开是想要让骆平知情从而通知慕秦易,让慕成凰不至于在这种情况下孤立无援,更重要的是,她想要芍药离开,芍药跟着骆平,肯定会比跟着她回林家要安全。
芍药怎么会不懂自家姑娘的一片苦心,可是沈珂越是这样,芍药便越是放心不下,她使劲摇头道:“奴婢不走,奴婢要和大姑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