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却根本都想不起一点有用的信息。
“喂喂!”
“什么?”我回过神来。
“拆开抽啦!你这样想就能想到什么就怪了!”他不由分说地从我手里夺过烟盒,三下五除二就剥去外面的塑料薄膜,取了一只叼在嘴上,然后随手将烟盒丢还给我。
“等等!”我明知是徒劳还是想做点什么,可到手的烟盒早已成为不完美的东西,“你可真是强盗啊!”我说。
“嘿嘿!看你那冥思苦想的样子就来气,与其那么想还不如来点实际的,你抽一根说不定就想起点什么了。既然你自己下不了手,就借我的手来拆封好了。”他笑着点燃那支被他选中的倒霉鬼。
“咳咳----你这是什么烟啊?味道太奇怪了吧,咳咳咳。”我看着方时运脸上的五官揪做一团,干嚎了好一会,心里很是畅快。
“这可不能赖我,报应不是?”我笑道。
他看了看我,又看看那根香烟,也禁不住大笑起来。
“想起点什么了?”笑罢,他问。
“还是没有头绪。”
“所以说嘛,你也抽一根看看?”
“暂时还是不要了。”我边说边把那包烟放回原来的地方。
天色渐渐暗下来。看来今晚又不得好过,只能幕天席地露宿于此了,我不禁心情沮丧起来----我该不会要一辈子都被困在这种鬼地方不吧。
“再来一支烟。”当我们都钻进各自的睡袋后,方时运说。
“不是很难抽么?”我问。
“管他呢,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烟啊酒啊什么的,最能解闷了。”
“真是奇怪了,我看你哪儿都没有一点心情不好的兆头。”我边说边打开烟盒取了一支递给他。
“咳咳咳……”夜色里忽名忽暗的火光夹杂着刚才的咳嗽声。
“这烟可真带劲!”他说,“抽一口?”
“不了。”我说。
“喂……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却也没见你露过几次笑脸,虽然多少知道你在烦恼些什么事情,可我以为,人活在世上还是开心最重要,如果老把自己抛入悲惨的想法中,那即使有快乐存在也会被埋没。”
“谢谢关心了。”我道谢,“我何尝不想开心呢,只是万般无奈毫无办法,我自认为是无法解脱了。”我叹了口气。
“我想你是不太能明白的。”我说。
“你有什么痛苦我确实无法明白,但实际上这大千世界上痛苦的人也决非你一个而已,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也许你无法想象,其实在你身边每一个平常的普通人,都有这般那般形形色色的烦恼,若都挂在脸上岂不成灾了?”
“也许是真的吧!”
“放弃却又有所留恋,可介入又缺乏必要的觉悟。”他用平静的语调说。
“在说我?”我问。
“哪里?我说我自己罢了。”他翻了个身,仰面看着星空,“我其实也在苦恼,只不过我不想把不快乐都写在脸上。”
“你也有烦恼的事?”我不由地吃惊。
“没看出来吧,倒也难怪,我这样乐观的生活态度可没那么轻易向苦难低头。本来我这次出来旅行也是为了散心的。我啊,有一个相处三年的女友,可是上了大学后就各奔东西,尽管还保持着联系,我原本想,这样也没关系,毕竟我们相爱过,最后一定可以走到一起。然而这两年下来,竟不知不觉发现自己不那么需要她了,不那么愿意听从她任性的要求了,当然,她自己也慢慢意识到这点,于是直截了当地来找我,说要么马上去结婚,要么就分手。”
“你真的是大二学生么?”我愕然道。
“如假包换!所以我才烦恼啊,我们都还是在校的学生没有收入来源不说,单说感情这方面就让我很头疼,总不能让我对她说‘喂!我已经对你没感觉了,我们分手好了!’这样的话吧?毕竟在一起那么多年还是有感情。”
“所以才感叹出‘放弃却又有所留恋,可介入又缺乏必要的觉悟’这样的话来么?”我问。
他点点头。
“咳!让你听了一段无聊的话,反正就是那么回事,别总以为自己是最悲惨的人,打起精神来好好生活吧!”
“一点也不无聊,”我说,“那句话可真是……”我刚想说点什么,却听见旁边传来断断续续的鼾声,罢罢,果然是个乐观的家伙,这么快就能入梦也绝非正常人了。
夜已深,然而我却辗转反侧不能入眠,耳边还回荡着刚才方时运所说的那句话,有种莫名的刺痛遍布全身,那不正是我自己所遇到的问题么?我不正是这样么?我翻身坐起,看看暗淡的草木,不禁长吁了一口气。我又翻出那包烟,白天的疑问悬而未决,前思后想决定试试方时运所说的方法,于是取了一支,点燃,轻轻地吸了一口。我已有足足九个月未吸过一口烟了。
“咳咳!”我也未能幸免,被奇怪的味道呛得半死,然而脑细胞却一个个精神抖擞地运做起来----这味道,竟有几分熟悉,这是怎么回事呢?我禁不住又吸了一口,然而再次咳嗽起来,夹着香烟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有些哆嗦,哦!对了!我怎会如此健忘呢?这不正是两年前,我第一次出游时所接受的礼物么?那个在女儿与情人间左右为难的大叔送给我的东西么?我怎会忘了如此重要的事情?忘记如此难忘的味道呢?我,真是该死,那时候在听到大叔的遭遇时或许心里还有些须不屑,而现在,我自己不也几乎是遇到同样的烦恼了么?
我不禁喟然而叹,再次看看四周死一般寂静的草木,一气将烟头碾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