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个星期电话未打来,也没有任何别的联系方式。周末的时候我打去几个电话,但总是听到千篇一律的盲音。第二个星期三打工结束我一早去梦楠公寓敲门,然而铁将军把门,半天无人回应,询问物管却被告知已在一星期前搬空了。
我的世界突然又变得单调清静起来,从未有过的凄凉。
梦楠在我毫无预料时敲开我世界的大门,寻回到她本该在记忆里留下最初痕迹的位置,让我习惯她的存在、她的陪伴,习惯到以为这一切都天经地义,可就在我以为这是现实时,现实又突然将她从我的世界吸走,仿佛真空下被拿了干净的塑料带一般,轻飘飘地随风而起,随风而落,她留给我的回忆如同异空间的传送,在脑海里未留下任何让人具体化的意象,连预兆都没有,只留下不完整的思念,不完成的记忆。
我的心里像被挖空一般只剩了个巨大无比的空洞,想要填进什么,然而却没有可以替代的东西,被灵魂附体般的在大街小巷里不知疲倦地一遍一遍的走,希望可以弥补什么,或是理解什么,但什么都不曾有过,什么都没有。
我去酒吧老板那里想要问点关于梦楠的线索,然而每次总落得空手而归。
这样一个人形影相吊地过完十月,眼看着太阳比从前更晚的升起,更早的落下,自己不禁也怀疑起来,我这人是不是从来都不曾真实的活过呢?连蚂蚁都比我长进,懂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旦下雨就知道要躲起来,天晴了马上就倾巢而出,但相较之下,我却几乎什么都不曾学会,什么都不知改进,也不知何为改进,唯一值得沾沾自喜的,就是比从前更按部就班地去学校上课,每节课早早到教室,在生意冷清的第一排选上一个不怎么显眼的位置坐下,然后接受讲台上教授们吐沫的洗礼,放学去酒吧和西餐厅,埋头打工到凌晨,累到无法胡思乱想了就回公寓,一觉睡死到天黑。
贝司男孩已有两个星期没再来烦我,大概已到达他自己的极限了,恐怕已不再对说服我抱有任何信心;端木慕雪也消失了有些时日,大概在享受自己的快乐时光吧!我不无凄凉地想着,一边草草收拾心情,一边死命地猛按确认键,把光棍节收到的垃圾短信一删到底。
空仁因为急性阑尾炎住进了医院,我在少之又少的空闲时间里挤出整块的时间去探望他。
周四上完最后一节法语课已是下午四点,我带着一包水果去医院探视,然而空仁母亲已坐在他床边为他端水送饭了。
病中的空仁显得懒洋洋的,少了平日的神气,却仍然没有收敛的意思,苍白的脸上写着不屑二字。我将法律基础的笔记翻来倒去地给他讲解了半小时,然后不得不认命地把其他笔记都仍给他,
“下星期二我来拿!没事看看吧。”我说。
“谢了啊!要不你先回去,这里有我妈呢。”空仁边翻笔记边回我话,头也不抬下,似乎这次生病让他迷上了笔记这玩意。我本想说回去早了也无事可做,然而又找不到更好的理由留下,想必他也无意留我,于是和空仁母亲道别,起身出病房。
我慢悠悠地走在住院区的甬道上,浓重的药水味扑鼻而来,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还是尽早离开才是,我这样想着便加快了脚步,不留神与一个黑影撞了个满怀,我踉跄地后退几步才站住脚跟,定睛看时那人正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
“你没事吧?”我伸出手,拉了他一把。他只轻描淡写地“哼”了一声,朝我摆摆手,转身便要走。
“等等,你的东西。”我指了指散落在地上的塑料袋子,几个圆溜溜的柚子滚了出来。真是个冒失的家伙。
“唔----”他头也不抬的弯腰去拣,“谢谢!”
“喏,这里还有一个,”我从角落把那个被他遗忘的柚子拣起递给他,然而一瞬间我看到了一张让我惊讶不已的清秀脸庞,“怎么是你?”看到林杰飞倦怠的面容和布满血丝的眼睛我几乎下意识地问。
“啊?”他疲倦的脸上稍稍露出一丝欣喜,“没想到你也在这里!”他勉强挤出一抹笑意。
“怎几日不见,这般颓废的模样,病了不成?”
“倒不是,如果真那样,我倒很希望是我病了。”
“啊?”
“朋友病了。”他简短地解释道,然后将那袋柚子晃了晃,似乎要检查是不是少了点什么似的。
“看样子你也是来探望朋友?”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
“嗯!”
“现在忙么?”
“指的什么?工作?”我问。
“是问你现在有没有空。”
“啊?噢!有的,怎么?”
“要不要陪我去见见这个人呢?她可能也会想见见你,那个写谱子的人,有兴趣么?”林杰飞脸朝着我说,似乎想用自己那张让我有好感的面孔来打动我。
“倒也无妨,就同你走一躺好了。”我说。
写什么谱子好像并不重要了,我一定是无聊到没地方能去,才会想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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