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已是次日凌晨,楼道的灯不知为何又因公殉职,连灯泡都碎成渣滓满地都是,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楼道里边摸索边往上爬,周围静极了,偶尔因为踩着碎玻璃会发出噼噼啪啪的脆响,就跟人的骨骼折断一般叫人有些毛骨悚然。隔着墙可以清楚地听到外面西北风如狼嗥般低吼着,比在路上行走时来的更真切,更清晰,除此以外,偶尔可以听到野猫发情般揪人心肺的嘶哑叫声。
我像是在踩着自己的呼吸声而攀登阶梯,节奏谐拍得令人觉得诡异,虽说我是无神论者,这样的情况也免不了让我感到毛骨悚然,刚刚在酒吧被烟酒气熏出来的朦胧睡意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我艰难地爬到自家门前,手指早已冻得失去知觉,笨拙地从皮带上卸下钥匙串,开门,然后一缩身子,窜进门去,关门的刹那却听到身后传来“啪----”的一声,好象什么东西掉下去了,可是这么晚了,又不像是,我感觉自己身体发僵,似乎骨头相连处都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我转身的动作简直如同一个没有经过质量认证的伪劣机器人。
该死,看下就好,这有什么好怕的!我不由骂了自己一句,伸手在墙上摸到开关,拧开自己的门灯,昏黄的光线随着灯丝的闪烁挣扎着挤出一点热量,尽管以我的身体构造根本无法感受到那热量到底有多少,不过那确实起了作用,我恢复了镇静,定睛往门外看,可狭窄的楼道里别说是人,连看起来会动的东西的影子都没有,我果然是自己吓自己,虚惊一场。
我悻悻地扫了一眼楼道上方连成一片的蛛网,低头正准备脱鞋关门,却看到脚边一个白色的信封折射着刺眼的高光。我不禁自嘲地苦笑一下,想必刚刚的声音就是它掉落时发出的,我还真是笨蛋一个啊!
不知是谁寄来的,我这样想着,小心翼翼地捡起信封,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见寄信人的落款处歪歪斜斜地写着“韩梦楠”三个字,我转过身,随手带上门,脑子里一片空白,也许心中有一份窃喜,但另一个更真实的可描述的感受是:一瞬间觉得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耳边仿佛有一整栋“双子塔”轰然倒地的巨响传来。
我机械地摸出一支烟来,走到厨房打开煤气灶,把香烟放在火上点燃,烟草一接触到天蓝色的火苗就发出嘶嘶地呻吟声,一屡青烟随之腾起。我给自己冲了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坐到写字台前,双手抖个不停,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兴奋,哆嗦了半天,总算拆开了信封。
你最近过的还好么?
梦楠这样写道,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虽然现在说这些也许不能算做最好的解释,不过在那之后我确实也曾想过要好好地写封信来告知你----我的心情,然而每每临到提笔写时又觉得毫无头绪,无处下笔,以致一拖再拖,时值今日才赴之于行动。
希望你不要怪我……
无论如何,都要感谢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你为我所做的一切,能有你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真的是件让我非常欣慰的事情。就在我觉得自己似乎已找不到立足理由的时候你伸出了援手,让我渐渐看清自己,找回自我,没有你,这或许要艰难许多。我是个不太坚强的人,总是会依赖身边的人,以前如此,现在如此,或许今后还是如此,一直如此这样下去。大概我只是在逃避某些东西,你的坚强为我的脆弱支起了一片天地,让我想依靠你,可是我想我或许只是需要依靠,并没有太多理由的依靠,以致一直以来都没能好好回应你的心情,没有想过你的感受。自己这样想的时候,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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