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话我最熟啊!
苏日娜两眼泪汪汪的望着自家郭罗玛法,抓紧了他的袖子,努力的点了点头,“阿哈常看些汉人的书,额娘请了师父教阿哈功课,我也在一旁学来着……”虽然说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且打渔的日子还实行半天工作日制度,但她的确是去学了的。
敦多布的师父祖上是入关时候发配到乌苏雅里台的读书人,说是发配也不过是让他们去关外受受苦,倒是没有真的发配为奴。可作为读书人他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也实在没有什么生路,最后不得不抛弃了祖上那传自骨子里清贵、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开始给盛京一些需要请师父的满人家庭做西席。
这位师父是有才的,据说也不太迂腐,齐佳氏这才去了信给他。这位师父听说是要到漠北几年起先是不乐意的,可随即才知道能够得到为数不少的束,并且齐佳氏还说了今后能资助他进京赶考,这位学问还不错的读书人就千里迢迢的到了漠北。
起先这位师父对于苏日娜要一起上学还颇为抵触,不过到底是人家聘用他,既然那位夫人也说了只是教教认字什么的,他便也应了下来,只是不会要求苏日娜什么,每日让她读读千字文认认字也就是了。
苏日娜自觉自己的上学生活那是很愉快的,最起码没作业、没考试啊!
“恩,认认汉字也是好的,”哈丰阿点点头,虽然布尔和是文采出众,可他觉得那是家庭熏陶的关系,有那么个傻大粗的女婿,他可没觉得苏日娜也该是布尔和那样子,听她能比较流利的使用汉话就觉得不错了,压根没打算细问,转而就换了个话题。
――郭罗玛法,你怎么能不继续问呢?这是我仅有的可以炫耀一下的技能啊!瞧瞧那群蒙古大汗、台吉的儿女,有哪个能有她这样能够使用三种语言啊啊啊!
讨好任务什么的,果然艰巨万分啊!
瞧着小外孙女哀怨的目光,哈丰阿那是相当不理解的,孩子们不该是讨厌长辈们问功课的么?就连自家那个中了进士的小子,小时候念书也一样是坐不住的,如果不是他再三的管教,别说进士,怕是早就整天去混日子了!可怎么瞧着苏日娜这模样,那么像是在说“考我吧考我吧”?
――果然是布尔和的闺女啊!
哈丰阿感动得想哭,自小就省心的闺女生下的外孙女就是比那些个让他操心受累的臭小子们的崽子们强多了!虽然说吃了他的鹰吧,可那不也是她不知道?再说了,外孙女的那只狼,作为一只畜生能知道护主就已经很好了,它哪里还能知道什么鹰能吃、什么不能?
哈丰阿给苏日娜找了个借口,又瞥了一眼跟在苏日娜脚边蹭来蹭去的狼,心里更是觉得了不得,哪家的女孩子能养只狼、还养得这般乖巧听话的?
既然外孙女想让他考考她,那就考考!哈丰阿觉得这估计也是苏日娜想和他搞好关系,心里那是很美的!不过因为担心苏日娜功底不成,问得太深会打击到他,进士出身的东阁大学士哈丰阿于是相当有兴致的和小外孙女聊起了关于启蒙教程千字文的问题――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哈丰阿念了一句,才问道:“下面一句是什么?”
苏日娜相当狗腿,急忙答道:“日月盈昃,晨宿列张。”
“始制文字,乃服衣裳。”哈丰阿又挑了一句,笑眯眯的敲着苏日娜,“那这一句又作何解释啊?”
“苍颉创制了文字,嫘祖制作了衣裳。”苏日娜回答的很认真,可心里却回忆起了当初自家哥哥学到这段时候的疑问,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丰阿困惑的看着小外孙女,这一句有什么可笑之处么?不过作为郭罗玛法,哈丰阿觉得自己应该搞清楚外孙女的疑惑,急忙问道:“苏日娜,可有不懂之处?”
“没有啊,千字文我都学懂了呢!”苏日娜心急的求表扬,“郭罗玛法,我是不是很厉害?”
哈丰阿赞许的点点头,可固执老头还是不肯放弃时才的疑惑,继续追问:“那你为何发笑啊?”
苏日娜挠挠头,偷偷的瞧了一眼自家额娘,很想把这一段忽略过去,可惜此时齐佳氏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一点儿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心一横,苏日娜想着反正说出来丢人的也是自家阿哈,便嘟着嘴道:“郭罗玛法,您不知道,我阿哈的汉话说得可没我好,他开始学习千字文的时候差不多和我现在一样年纪,那时候师父才到我们那里去,额娘也把送进了课堂旁听。”
苏日娜完全无视了那个时候她哪怕进了学堂也只是换个地方睡觉的事实,一副自己才是好学生的模样,绘声绘色的描述道:“我师父总是在我们看书之前,先念几遍给我和阿哈听,师父念到这句的时候,阿哈觉得异常奇怪,于是等到师父念完,他立刻就问师父为什么十只蚊子还穿要衣裳。”
十只蚊子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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