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穿衣服。
哈丰阿抽搐了一下嘴角,瞧着睁大了眼睛,似乎是觉得自己做了好事的小外孙女,不由得摇摇头,若是有哪个学生把一句千字文解释成这个样子,他一定抄起板子就抡啊!
不过蒙古的孩子,平日也没有用到汉话的机会,理解上略有些偏差也是无伤大雅的,就连不少满臣家中的子女不也是念书念得一塌糊涂?想到这里,哈丰阿瞧着还不满六岁的苏日娜就能把他的问题回答得头头是道了,顿时相当满意!
虽然纵向上有点儿失败,怎么也比不上自己的闺女布尔和,可横过来想想,也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蒙古的小姑娘,能看懂几个字就已经相当不错了,更不要说像是苏日娜这样还正经念书的了。
“以后好好用功,”哈丰阿决定放弃问问题,摸了摸苏日娜的脑袋,才关切的问道:“苏日娜还饿不饿啊?”
苏日娜咬咬嘴唇,认定了是不能在讨好长辈的时候给长辈留下坏印象的,而贪吃应该不算是个好现象,于是她很坚决的说道:“郭罗玛法,苏日娜不是饭桶。”
“哦?”哈丰阿瞧着空无一物的糕点碟子,颇有几分疑问。
苏日娜连忙指了指小灰灰,很狗腿的解释道:“郭罗玛法,是小灰灰它太贪吃了,明明它比我多吃了一只鹰,可它还嫌没吃饱,一个劲儿的要点心,可不是我哦!”
小灰灰“呜呜”着靠近了苏日娜,我才没有贪吃,那鹰一点儿都不好吃,都没有放作料、是生的!主人,我可是为了你的安全才吃的,而且我吃得很勉强好不好啊!求安慰,求抚摸!呜呜……
苏日娜没低头,却也只能自家坐骑此刻的模样,于是她伸手揉了揉小灰灰的脑袋,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回去小灰灰又要闹了!晚上估计要分给它个果子它才能消气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提那只鹰了!
哈丰阿觉得自己很悲催,咋的这外孙女就逮着他的伤心事说个不停呢?
齐佳氏嘴角微微勾了起来,觉得是时候解救自己的阿玛了,才把苏日娜拉到了怀里,笑道:“阿玛,上次去信说是雅尔甘可能外调南方?那色克图如何了?”
苏日娜一歪头,这两个名字她是知道的,就是额娘的两个兄长,也就是她的舅舅,大舅舅雅尔甘是侍卫出身,前几年晋升到了一等侍卫,据传闻康熙皇帝可能把他调到南方去做个参将,以大舅舅的年龄来说这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至于色克图则是二舅舅,同郭罗玛法一样,进士出身,没有外放倒是直接进了翰林院,据齐佳氏所说,这位二舅舅为人不够圆滑,一点儿都对不起他的名字,呆在翰林院倒也不让人操心。可现在怎么又问起来了呢?
苏日娜很疑惑,不过大脑是不够用的,觉得自己不大可能转明白这些事情,干脆把小脑袋搭在了额娘的肩膀上,舒舒服服的打起盹来。
察觉到苏日娜的变化,齐佳氏无奈的摇摇头,把女儿搂得更稳、更舒服一些,才开始专心的听自己阿玛的回答。
哈丰阿瞧着苏日娜的模样,微微有些疑惑,挑起了眉毛看着女儿。
齐佳氏无法,看着苏日娜已经开始小憩,只得低声道:“苏日娜小时候……正是和葛尔丹交战的时候,身边的人难免疏忽了,当时天气又不大好,她便生过一场大病,身子一直都不是强健,平日里要比旁人多睡些才有精神。”
哈丰阿皱起了眉头,半天才道:“这怎么成?身子不够好就得看大夫……哎,也是,漠北那地方能有什么好大夫,不若这样,这次让苏日娜跟着我回京,我请交好的太医过来给她开方子,李太医精研儿科,想来是能够给她调养好的,纵然不能大好,却也不会如现在这般。”
“阿玛,这也是我想同您说的。”齐佳氏微微一笑,才道:“前两日她阿布在皇上面前说错了话,皇上正好便说让我带着孩子回京去看看,我想过了,敦多布倒是无妨,但苏日娜总是要回去次的,不单单是她这身体的问题,还有便是……我得给她以后多想想,漠北大汗的女儿,若嫁回了京里不挑个好人家我可是不放心的。”
“这般也好,”哈丰阿想了想,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你额娘也想你得很,此番回去好好地住上些日子,只是女婿那边大概是走不开的,你一个人回去……可成?”
“我这是回京尽孝,也要去看看太后的,”齐佳氏淡定的说道,“我丈夫在漠北守着,这可是大事,还能有人说闲话?我回去就开始准备,等着过两天就同阿玛一道回去。”
齐佳氏做了决定,哈丰阿没有反对。
小灰灰“呜呜”了两声,咬了咬苏日娜的蒙古袍――主人,我们要一起去京城吃好多好多好吃的点心啦!只是发表完了自己的看法,小灰灰却发现自己的小主人根本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只得独自挠挠地面,发泄一下心中的激动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