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氏兴奋起来,脸上的红色胎记好像更红了:“那妾身就多谢王妃娘娘了。”
朱之湄留着小胡氏和白宝儿吃了饭,到晚上果真又做了一顿宵夜。
这回陆琏章没赶上,堵在小厨房门口心痛得捶胸顿足,朱之湄听说,捂着肚子在床上笑了半天。
第二日她就等着小胡氏来,先叫人煮了安神汤,让小胡氏足足地喝了一碗,等小胡氏睡着了,才默念着进了空荡荡的医院。
小胡氏脸上的海绵状血管瘤胎记已经很大了,已经不适合进行手术切除了,不然会留下疤痕,而且以后还有很大可能复发,只能选择激素治疗或者注射硬化剂。
朱之湄决定采取中西医结合的方式,一面注射硬化剂,一面用中医针灸。
恰巧她来淮洲府之前看过一本医书,里面有几个方子讲过这种胎记,被她给默默地记了下来,没想到会在这里派上用场。
小胡氏第二日就兴高采烈地跑进了朱之湄的院子,侧着脸叫朱之湄看自己脸上的胎记:“王妃您瞧瞧,妾身脸上的胎记好像变软了许多!”
朱之湄凑近了仔细观察,“嗯”了一声:“看来起作用了,今儿个再接着治疗,等后日我和王爷离开淮洲府的时候,你脸上这胎记说不得就要开始剥落了。”
小胡氏怔怔的:“王妃娘娘这么快就要离开淮洲府衙了?那柳鸣鹤他……”
说不担心,到底还是自己的姐夫,小姑娘眼底还是挂满了担忧。
“你放心吧,柳大人没事。”
朱之湄冲着小胡氏眨了眨眼睛:“我听王爷说的,你可别出去乱说,柳大人的确因为此事受了牵连,被上头申斥了,但是皇上念在他多年体恤百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免去了他的牢狱之灾。”
柳鸣鹤免去了牢狱之灾,但到底这件事情他也有错,顾景舒这边一报上去,皇上就下了旨意,把柳鸣鹤贬到了山阳县做县令。
柳鸣鹤蝇营狗苟了大半辈子,本来寻思着借着祥瑞一事,年底进京述职,明年也能再升一升,说不好就进了三公九卿了,没想到,这一下子直接被贬到了底。
不过和判了斩监候的徐振书一比,柳鸣鹤又是个幸运的。
上头的旨意一下来,柳鸣鹤反倒松了一口气,前一阵子迟迟不知道上面的意思,压得他吃不下睡不好,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这回心中的石头落了地,柳鸣鹤三下五除二,将这里的事情一交接,就收拾东西准备去山阳县上任了。
来接任柳鸣鹤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司农张伯元的亲家,原任着兴州府尹的江子恺。
算起来,这江子恺跟顾景舒可是拐着弯的亲戚,抛开燕王这一层身份,顾景舒对江子恺可得执晚辈礼。
江子恺却不敢托大,见着顾景舒还是恭恭敬敬行了礼。
他是从兴州上京述职的路上接到旨意的,没进盛京,直接就来了淮州。
因此瞧着倒有些憔悴,一开口,一股兴州话扑面而来。
“臣这一身风尘仆仆,冲撞了燕王仪驾,王爷可莫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