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安排了若风去赶车,武进伯府又特意点了几个会拳脚功夫的婆子押车,朱之湄会有什么后果,顾景舒真的不敢想象。
怎么就会有这么巧的时机呢?
如果不是秦王上门来求他,如果不是为了涴儿,朱之湄不会在武进伯府住一晚,第二日直接去秦王府,也就不会走那条必经之路。
若不是秦王和涴儿大婚,长安街周边的小巷子小街道也就不会被封堵,朱之湄的马车就不会经过那条有刺客的小巷子。
每一个时间点,每一个路线,都是被人精心策划好的。
顾景舒事后反复查证,却找不到丝毫破绽,就连他也要觉得这是巧合了。
可眼下朱之湄却说出了秦王的打算,顾景舒一下子便警惕起来,直觉上便认为此事有猫腻。
“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再提了,”他摆摆手,叫朱之湄不必再说,“以后你少去秦王府。”
朱之湄哼一声:“我平常也没去秦王府啊,你是不是怕我会去找朱之涴的麻烦?你放心,我还没有那么无聊。”
“不是这个缘故,”顾景舒耐心地解释,“我五哥这个人,表面看着温良无害,但实际上心里的歪歪绕可不少,叫你远着他,是为了你好,你这个人傻乎乎的,就算被人卖了,还在乐呵呵地帮人数钱呢。”
这是在关心她么?
朱之湄不由自主就牵起了嘴角,露出了那张宜喜宜嗔的笑脸:“王爷放心,我肯定不会这么傻的,涉及到钱财的事情,我比任何人都要精明!”
夫妻两个不说这些扫兴的话,明德堂的气氛又欢快起来。
丫头们都是会看人脸色的,主子高兴,她们做起事情来也松快。
敏姑已经开始张罗着明日回武进伯府的年节礼了,什么鹿茸人参,什么珍珠绸缎,找了周管事,开了前院的库房就开始挑拣,挑了一天挑出了三大马车的年节礼。
顾景舒看了看手上满满当当的礼单,打趣敏姑:“到底是武进伯府出来的姑姑,这一颗心全都扑到了武进伯上头,这是要把本王的王府给搬空了呀,半点不知道给你家二姑娘留点东西。”
敏姑抿着嘴巴笑:“这是王爷给娘娘做脸面,婢子才敢这么挑,外人看着王爷给的礼多,也知道王爷孝顺,与娘娘恩爱,这可是好事儿啊!”
顾景舒摇头笑道:“罢了罢了,好话都叫你给说了,你和你们家姑娘一样,都是伶牙俐齿的。”
敏姑乐滋滋地将礼单拿给朱之湄看,朱之湄见了也觉得多:“王爷看了没生气吧?”
敏姑笑道:“王爷才不像娘娘想得这么小气,王爷可大方了,后来还觉得不够多,又添了几笔呢,娘娘,王爷这是给娘娘做脸面,娘娘可得对王爷好点,不能再给王爷甩脸子了。”
“谁给他甩脸子了?”
朱之湄撇撇嘴,这可是她三不五时做的补汤换回来的好吗?
“几个舅舅和姨母家那里的年节礼都送去了么?还有珍大姐姐那里,俭大哥哥那里,都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