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和他提一下老寨的那场大火,他自然就知道你是我兄弟了!
贤弟勿念,有缘日后再会!
“真的就这样一走了之?”王亮一口咬掉大半个大肉馒头,满嘴呲着油。
“这样对他对我们都好!”
“有时候,真羡慕她们啊!”王亮瞥了一眼身后的苏笑薇,苏笑薇红着脸低下头没有接这个茬。
走吧,我们还有任务呢!
开船!
铺子有了、本钱备了,可让穷家小户十多年的戴阿堂猛不丁的做生意当老板,可真是难为他了!
如今这世道,生意真是不好做啊!以前自己送货的一个老板,不知道什么原因,惹到了本地的几个商人,他们联合挤兑,将相同的商品几乎是亏本卖出,还花钱买通官府,三天两头的上门来敲打,把这老板数千两银子本钱耗个精光。可怜这老板最后不得不投降认输,三文不值二文的清算了自己产业,换了些盘缠灰溜溜的回老家。
这还是跑江湖多年的老把式都着了道栽了,自己这两眼一抹黑没有丝毫经验的,可真是一步都错不起啊!
愁眉苦脸了一个多月了,戴阿堂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阿堂哥,快来喝粥了,今天特意切了南方打来的酱菜,要说买这个还真不容易,这本地的酱菜不太合口味,大蒜、萝卜居多,品种单一也不适口,这东西还是河边跑船的船户借我们家院子晒货,我没好意思收钱,他就拿了两罐子这个谢我!”
“酱菜!酱菜!”戴阿堂一阵迷怔,喃喃自语。
“阿哥,酱菜怎么了?你不是挺爱吃的嘛?船上兄弟每次开船都要备上好几坛,又便宜又美味,就着馒头、粥米,跑船的日子来去个把月都不腻味!怎么了?要是不合你口味,我再去炒两个小菜?”
“别!别!酱菜这东西真不错,来,吃饭吃饭!”
“真好吃,姐姐,再给我个馒头!”两个小孩争先恐后的抢着。
“你这小子,可别把自己撑着了,好吃也不能这样吃啊!”
“姐姐,这八宝菜什么做的啊,清香爽口、咸鲜适口!”
“唉,我也不知道啊!要说也是,以前在南方时候,整天吃这个,习惯了也不觉得什么,但一旦吃不上了,还真想得慌!”
“钰儿,我们开个酱菜店怎么样?”
“酱菜店!好倒是好,最起码我们每天自己都能吃得上了,可你又不知道配料,这怎么做呢?”
自己不会做可以买现成的啊!
跑船多年的戴阿堂明白,船家人在运河上过得真是太辛苦了!好不容易凑齐银子置办一条船,从南到北关卡无数,这一路上除了正常的关税之外,还有给那些收税的“吸血鬼”们什么菜金、酒金、米金、盐金、柴金、以及喝茶钱、敬烟钱等等,他们把这些名目繁多的费用称之为商家自愿的孝敬,要是搜遍你身上,真的连一个大子也找不到了,那也好办,直接拿你船上的货物抵充,这时候就别妄想什么明码交换了,原本值三五两银子的东西,在他们眼里算作一两都是客气的,如此一阵折腾,船家辛辛苦苦几个月一趟来回,也不过赚到一些辛苦钱,有人要说如果死扛着不给会怎么样呢,这样的例子太多了,客气些的不过不给你通过关卡,蛮横些的就以你抗拒执法为理由,往大牢里一关,不把你敲诈的倾家荡产是绝不会松口的。跑船的那些‘小老板’深知其中厉害,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古以来民什么时候斗得过官了!
可做生意总有个供需关系,那些大商帮都有长期合作的商号,价格讲好,货到付款,凭借家大业大,一路上总有打点。但那些只有一条船,甚至一条船都是好几家一起出钱的小生意人就惨了,要不帮那些大生意人分担一些货运量,自己少赚一点。若是不服气自己单干的,最经常的情况是,货物走过了大半个运河,也没能顺利卖掉,最后三文不值二文的折了本,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戴阿堂跟着姐夫跑过两次船,就见过几个船老大吃这样的亏,到最后把船都抵押出去才偿还了货物的债款。
戴阿堂打的主意,就是这些无权无势又老实忠厚的船家人!他心说,自己若是答应船老大,只要运过来的酱菜,他都照单全收,虽然这一趟赚不了多少,但胜在旱涝保收,他们在搭些其他的东西带着卖,自己绝不干涉,有了这个保证,一定会有很多船老大乐意合作的!
运河上跑船的来戴家捎信,说是戴阿堂在济宁安下家了,托他们报个平安,还让姐姐姐夫有时间过去。戴阿娇放下心来,从那天找人替弟弟上门提亲,到后来被知府抢亲,到现在这两个多月的煎熬,戴阿娇这个做姐姐的整日担惊受怕,刚得到消息,不信佛的她也忍不住说了好几声阿弥陀佛,可又整天念叨来念叨去,想念个不行,父母过世早,只有这个弟弟和她相依为命,嫁给孙宁时候就她只提了一个条件,就是弟弟必须和自己一起生活,孙宁也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更是无牵无挂,他既是心疼阿娇姐弟情深,又感佩这样的好女子到哪里去找!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结婚这么些年,虽然一直没有一儿半女的,但两人感情一直很好,孙宁对戴阿堂更是没得说,渔村的人们都不太富裕,孙宁日子宽绰些也是他累死累活干出来的,可是在戴阿娇的坚持下,家里还是紧衣缩食的让戴阿堂跟着镇上的老先生学了两年私塾,这次钰儿的事情,孙宁悔恨自己本事小,一点忙都帮不上,两个月前,戴阿堂突然说有办法了,说是要出去一段日子,可这一走一点音讯都没有,自己担心个不行,如今知道戴阿堂的消息,真是打心眼里为他高兴。
看着妻子整天在哪儿牵肠挂肚的,孙宁很是心疼,纠结了几天,索性直接推辞了船老大的邀约,把家门一锁,就带着妻子奔济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