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喋血红巾军

的大脑还拒绝接受这个现实。他不知哪来的力气，挣扎着爬起来扑到了陈博士身边，伸手按住他的伤口。血不断地涌出来，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

    “我跟你们拼了！”小王向大胡子扑过去，然后又是一阵枪声响起，一个沉重的东西倒在托尼旁边的地板上。

    托尼只扫了一眼便把目光转了回去，现在不行，还不是哀悼的时候！

    然而血止也止不住，染红了陈博士的白大褂，托尼手底下那颗灼热的心和身体都在一起逐渐冷下来。

    不，不，不！

    帕莎在旁边哭喊着：“爸爸！”

    大胡子在一字一顿地质问金发马尾的女郎：“你，刚，杀了，陈博士？！”

    不，这不是真的，不要在我眼前发生！怎么能在我眼前发生？我不是已经成了钢铁侠吗？为什么还是这么无力？

    大胡子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大吼一声，端起了枪对着托尼准备扣下扳机。而托尼并不试图躲避，甚至都没想着看他一眼。

    哗啦一声巨响，一辆改装过的勇士越野吉普从二楼直接撞进来，砖石乱飞，堪堪停到陈博士他们前面。大胡子那一枪终究是没射出去。司机跳了出来，反政府武装和外国雇佣军都转而对付这个新出现的不速之客。

    小范趁乱爬起来就跑，结果没跑出几步，就被乱枪打死。

    而他刚才覆在陈博士口鼻上的呼吸气囊，面罩内壁已经看不到水蒸气的痕迹了。

    托尼松脱了按住伤口的手，伤口已不再往外喷血，一个正常成年人的血容量大约在3500毫升左右，染红了那么一大片衣服，又怎么可能还喷得出来？

    他的手一撑地面准备站起来。

    然而一只颤抖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力量很微弱，但对托尼来说无异于千钧重量。

    是陈博士的手。

    陈博士气息微弱，托尼必须拿开呼吸气囊，把耳朵贴在他唇边，才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答应我……”

    “任何事。”

    “别去拼命……”

    “我不能保证。”

    “把我的研究带出去……”陈博士目光扫过两个年轻医生了无生气的尸体，又转回托尼，“只有你了……”

    “……好……”托尼的声音哽咽了。

    “帕莎……照顾她……”

    “我会的。我在她在。”

    陈博士安心地叹了口气，他的目光黯淡下来，随着最后的气息吐出一句话：“活下去……”

    “……我保证。”

    托尼从那已经失去灵魂的躯体衣袋内拿出了一个小盒子，珍而重之地放进自己贴身的口袋里。那里面是陈博士的研究成果，而他脑子里装着全部过程。

    然后他把帕莎搂进怀里，重新跪坐起来，这才去看刚才进来的人。

    这一看他就呆滞了。

    ***

    冷锋这一趟陷入了苦战。

    他先是跟一个金发马尾的白人女郎对打，又跟一个人高马大蓄着大胡子的白人男性对打，接着还跟一个亚洲面孔的小哥对射，他们每个人都有特种兵的水平。间或他还要杀几个不长眼的红巾军。

    他把他们稍微逼退，跳到车旁用车门做掩护，扭头去看他受命来救的人。

    却只看到满地尸体之间，跪坐着一个人，怀里还搂着一个非洲小女孩。

    那张脸，那双眼睛，是那么熟悉。

    冷锋一时之间也呆滞了，正如那个人自从看到他后，就一直没有变过姿势。

    冷锋转过头来的时候没有注意，现在他们脸对脸，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短短的一瞬间似乎有人按下了暂停键，让时间都停止在了这一刻。

    这一瞬间一闪而逝，然后时间又流动起来，那人对他爆出一句粗口：

    “你TMD是我的守护天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