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不能吃这里的呀,放在外面多少天了,都坏了,这里有刚轧出的新的!”说着,江媚桃从正在运转的轧棉车旁边拿出一把新的来,气得摔在江文远面前的台板上:“真想不通你,我们又不是真没其他吃的了,你还吃这东西!”
江文远也不回应,只是把那棉籽一颗一颗送往嘴里咀嚼着,前几颗他都是嚼后咽下去,但是这一口竟然吐了出来,就那样吐在手上托着,连看了几眼,若有所思的神情。
又送到江媚桃面前:“姐姐帮我看看这像什么?”
“咦!”江媚桃撇着嘴、皱着眉,几乎把上身向后几乎折成九十度去闪:“你不顾干净香臭也就罢,竟然还过来恶心我!”
江文远也没接她的话,只是把手转过去,递到顾念儿面前:“念儿你看看,这像什么?”
“咦!”顾念儿也是同样的反应:“刚才还以为你没问题呢?现在看来,你脑子的问题大了!”
江文远仍没接他的话,又递到陈秀舟面前:“娘子你看看这像什么?”
此时,唯一让陈秀舟感动的就是他出奇吸叫了自己一声“娘子!”但即使这样,也趔着上身去躲闪:“咦!”
“你看看!”
“咦!”
“你看看!”
“咦!”
……
把爱丽丝、杨叶儿、无依、管香罗都问了一遍。
唯一没有嫌弃的就是管香罗,也并不是她不嫌弃,而是她在江文远面前又失去了语言和行动能力了,只是呆呆地看着。
身为一帮总领帮,被人这样嫌弃,江文远也不生气,也不发火,但也不会停止,还把手上那东西拿起来细细地看,还时而捏一下。
看那架势,恨不得还要在吃下去一遍,嘴里还在说:“我怎么感觉这东西有点熟悉呢?但就是想不起来,它到底像啥呢?”
忽听窝窝叫道:“它像是菜籽饼!”
“菜籽饼!”江文远猛然回头,关切地看过去,见窝窝已经嚼了一把,也捧在手上。
因为窝窝本就年龄小,也不像顾念儿和陈秀舟他们注意形象,也不顾恶心不恶心,心底纯粹之下,便多嚼了一些替江文远找答案。
“嗯!”窝窝点了点头:“是的,它就像是菜籽饼,之前我们家在洞庭时,我娘还去买过几次呢?就是人家的油菜磨出油后的饼,因为我们家穷,买不起更多的米,我娘就去买了这些东西,饿了也能吃,有一次我把嚼过的吐出来看一下,就是这种颜色!”
“对对对!好像当时我也是嚼过菜籽饼东西又吐出来看的,就是这样,我终于想起来了!”说着,江文远还一脸的兴奋。
来到窝窝面前,两人手里捧齤黄黄的棉籽残渣,倒也真是像油菜饼,又猜测着问:“也就是说这种棉籽里也有油,应该也能用它磨油吧?”
顾念儿、陈秀舟等人都连着摇头,江媚桃则无比嫌弃地说:“恐怕也只有你们两个才这样,一个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一个精神有问题,不但不嫌脏,还说能磨油!”
爱丽丝更是碜得脸都变了形,出奇地离江文远很远,生怕他把那恶心的东西再举到自己面前。
“有谁知道这附近哪有油坊?”江文远问道。
江媚桃一脸无耐,用手往东南方向略略一指:“往那边不远就有一家油坊!”
“姐姐帮我装半布袋,等一下我去他们油坊里问一问油坊掌柜,看能不能磨油!”
“好好好,看你能磨出什么油来,身为清帮的总领帮,也不怕人家笑话你!恶不恶心呀?”虽然江媚桃为江文远装了半布袋,但嘴里的语气却像是在怼小孩子一样。
江文远也真是奇人,被怼成这样也不生气,也不反击,什么也不说,提起袋子,拿起杀人笙的图纸出了轧棉坊。
“千万别嚼了之后再让人看了,太恶心,人家会说你傻!”江媚桃关心地喊了一句。
“就是!”
爱丽丝也道:“他怎么这么神经质呢?”
唯一和江文远站在一个战线上的只有窝窝,用小手环环指着周围说:“你们竟然说总领帮傻,还嫌弃他,他说能磨出油来,就一定能,你们等着吧!”
一者是那时的棉籽外留有很多短绒,再加上只有半袋,虽然江文远力弱,倒也能提得动。
江文远先去了胡应手那里,因为胡应手是篾匠,自己图纸上的竹竿都要由他来完成。
到在胡应手的竹器坊内时,见胡应手正带着他的一百多徒弟编藤椅。
兴武帮向外销售出的商品有很多,除了许三的家具、冯大胡子的铁器等,还有胡应手的竹藤类器具。
江文远为他设计的藤椅藤床、竹椅竹床、竹框、竹篮等等的器具也十分受人喜欢,不但美观,而且舒服,因此,他的竹器坊也不小。
见到江文远走过来,胡应手连忙停下手里的活,站起身来相迎:“总领帮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江文远便把自己手上的图纸递过去:“看看这个胡老哥能做不!”
胡应手接下:“看了多眼,自然能做!只是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呀!”
“杀人的!”
“杀……杀人?”胡应手呆了一下。
“严格来说是杀水匪的,你抓紧做吧,做上几千个!”江文远说。
“这么多!”胡应手吃惊了一下。
“因为想死的人多呀!”江文远只应了这一句。
“想死的人多?”胡应手疑问一声,又回头说道:“大家都把手里的活停下,随我一起出去伐竹子,先忙总领帮的东西!”
因为江文远图纸上所要的竹子和他平时用的不一样,必须要伐新的。
“是!”一两百弟子都应一声,放下手里的活,去拿伐竹子的工具去了。
看到江文远拿着的袋子,胡应手又问道:“总领帮这是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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